慶親王府的床很是舒坦,鋪的是綢緞,蓋的是天蠶絲被,還點著檀香,香煙縷縷讓人沉醉,陳莫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好的待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陳莫一個晚上都睡得不安穩,或許也是賤人有賤命,他天生就不喜歡這些阿堵物,很早的就起了床。
輕手輕腳的起了床,穿好外套,穿上鞋子,陳莫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麵的天氣正是陽光明媚,許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可是那些在外麵受寒受凍的小姑娘們就不是這麼一個感覺了。
“爺,您起早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是不是昨晚的檀香點的不夠?”十幾個小丫鬟,大約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看見陳莫走出門來,全都是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換衣服的換衣服,寬衣的寬衣,送漱口茶的送漱口茶,端洗臉水的端洗臉水,就那麼一會功夫,陳莫全身上下就已經是煥然一新,不過就在一個小丫鬟不小心碰到陳莫背上的布條之時,陳莫臉色一寒,抓住了她的手,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爺,奴婢知罪!”看見陳莫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這個小丫鬟腿一軟,立刻就是跪了下來。“奴婢看見爺身上的布條舊了,想拿下來換一個新的。”
小丫頭臉上梨花帶雨,一雙大眼睛看著陳莫,眼眶中已經盈滿淚水,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啊,看的我們陳莫大人也是心生不忍,揮手讓她起來了。
“你們伺候歸伺候,以後我的東西不要隨便亂碰,否則小爺我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饒過了小丫頭,但是有些話陳莫還是不得不說的,現在他在乾京城裏可是四麵楚歌,要是沒有奉天劍誰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就橫屍街頭,容不得的他不小心謹慎。
“知道了爺,奴婢們不會再犯錯了。”十幾個小丫頭齊聲應道,糯糯的聲音聽得陳莫心裏一陣發癢,趕緊搶先一步離開。
一路走來,那些路過的下人家丁總是一個又一個的“爺”輕聲問安,陳莫心中有一些小得意,在潛龍山他何時得到過這種待遇。不過,很快他也醒悟過來,不能沉醉其中啊,自己可是來做大事的啊。
來到王府大廳,慶親王早就已經坐在了餐桌之上等待陳莫,昨晚上賀龍和李飛已經回去了,所以此時的餐桌之上,人不是很多,隻有慶親王和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少女。
這個少女陳莫昨晚已經見過了,她就是慶親王的獨女楊靈兒。慶親王雖然也是有識之士,但總免不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年輕之時也是情場浪子,家中美妻嬌妻也有六房之多。但不知道是不是流連煙花之地太多,有些方麵出了問題,家中六房妻妾竟然隻給她生了個女兒。
慶親王老來得女,自然是對這個女兒巴心得不得了,所以在宴請陳莫這個錦衣衛總指揮使的時候,家中無論偏房還是正房都不能上桌的情況下,陳靈兒竟然有了一席之位。
“小莫,你來了,坐下吃飯吧。”看見陳莫進來,慶親王正在喝茶的手放了下來,示意下人又給陳莫添了個座位。
“不客氣,不客氣。”陳莫毫不陌生的接過了下人的椅子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楊靈兒的身邊,對楊靈兒皺起的眉頭視而不見。
慶親王看見這一幕也不說話,隻是眉間同樣揚起了一絲不悅,他娘的,在老子的底盤,吃老子的,住老子的,難不成這個小子還想泡老子的閨女不成。
對於兩人的表現陳莫沒有絲毫在意,他的目光全部放在了麵前的餐桌之上,娘希匹的,王爺就是王爺,吃一頓早飯都是九道菜,不知道是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陳莫大快朵頤,楊靈兒在一旁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他不知道麵前這個土老帽父王哪裏找來的,隻是一想到了家中幾位姨娘的猜測,她的心不由緊了幾分。難道?當真?如果真是那樣,她寧願死也不會聽從父王的要求的。
“小莫,昨晚睡得還好嗎?下人們是不是服侍的周到?”看見陳莫狂風掃落葉的吃完了桌上九成的飯菜,正在那裏毫無形象的剔牙,慶親王微笑著問道。
“還不錯,過的去,過的去。”陳莫邊說話,嘴裏的牙簽之上剔出一塊碎肉,隨手一拋,正好是落在了一位下人的身上。那位下人的臉立刻是變成了苦瓜之色,卻因為慶親王在這裏不敢說什麼,隻是心裏不停地咒罵陳莫這個鄉巴佬。
“嗯。”看見這一幕,慶親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生氣,緊接著說道,“你還沒有好好的逛過乾京城吧,昨晚行事匆忙你應該沒觀察仔細,今天我讓靈兒再陪你好好逛一下,我家靈兒可是這乾京城的包打聽啊。”
“爹!”一旁正在考慮怎麼趕走陳莫的楊靈兒,聽見慶親王的話,小嘴一癟,直接表現了不滿。
“聽話,靈兒。小莫自小在邊遠地方長大,還沒有來過乾京城,你就替父親好好招待招待。”
慶親王雖然很是疼愛這個女兒,但是在整個王府的權威還沒有人敢挑戰。楊靈兒恨恨的看了一眼陳莫,搶先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