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我寫了惡。
也寫了人生的偶然。
寫了人是怎樣在偶然的人生際遇和生存環境中,使自己的人性一天天地惡下去的。
寫完這個故事,我哭了;身心俱痛地哭了。
因為我從人性的惡中,看到並感覺到了人的偽善。
人的惡,人的偽善,起初是在環境的迫壓下被動產生的;但是,這種為了適應環境而產生的惡與偽善,久而久之,就化成了我們人性上的惡與偽善。
偽善具有公正、莊肅和仁義的外衣;惟因為此,偽善對人性的殘害較之於惡來得更為深切更為巨大。
這是可怕而殘酷的事實。
我們在警惕別人的偽善的同時,也要驚警自我的偽善。
這,往往比警惕別人的偽善更重要。
為此,我寫惡,便是為了喚起善良的人們,對偽善有足夠的認識和警覺。
吾心不毒。
凸凹
1998年12月31日午夜
於北京良鄉吳天塔下石板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