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聊的正起勁,猛然被廣雲子如此義正言辭的嗬斥,正納悶間,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得,沒別的,肯定是主家來了。
果然,小姐踩著廣雲子的話音進了門,一進屋就聞到了酒味,見蘇瑛還把著盞喝,便眉頭蹙蹙,說道:“我說道長,這正事還沒做呢,可別喝醉了。”
一聽到這,廣雲子偷偷的將葫蘆蓋好蓋子,偷偷的將葫蘆藏入了衣袖內,又肅然說道:“師弟,我都跟你說多少回了!你若再這樣,以後我也不帶你了。”
這廣雲子教訓完了蘇瑛,向小姐展顏一笑,神色高深的說道:“小姐,我已經教訓過他,我這師弟向來貪酒,不過小姐放心,有貧道在這,他決計不敢再犯。”
小姐也不過是村野丫頭,對這些倒也不是很在意,她點點頭說道:“行,幾位道長若吃飽了,我這就帶你們去祠堂。”
這幾人登時便說道:“有請小姐帶路。”
小姐點點頭,便在前麵帶路,後麵的王二進屋開始收拾碗盤。
此時正是暮色微啟,金烏西墜,今日是朔日,有星無月,薄暮漸籠,此時的樓宇內外都籠著一層靛藍色,烏黑的飛簷瓦頂,在月色中尤為顯的靜謐美麗。
他們一路跟著小姐,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小巷,經過了一個又一個月洞門,終於來到了那一排尤為莊重的那個院落。
“到了。”
天色微暗,祠堂的黑漆大門兩邊已經長上了白燈,在微風輕啟中飄搖不定,更添了肅穆莊嚴,小姐輕輕的推開了門,一陣香火氣撲鼻而來。
進院之後,味道更為濃烈,看來這家經常來這裏上香,院裏收拾的也十分的利落,青石鋪地,沒有絲毫的雜物堆砌,到處都規規矩矩的,甚是簡潔大方,黑瓦白牆的房子,簷下銅鈴一陣清風吹過,發著輕微的脆響,鈴心的帶子隨著夜風輕輕搖擺,似乎是先人在對自己的晚輩的輕聲囑托一般。
薛寶義打量一番,隻覺這裏雖然小,不過主人定是十分在意這裏,雖比不得家中的祠堂堂皇大氣,倒也神聖肅穆。
“這裏,便是我家那位先人的牌位。”
借著屋內長生燈跳動的火光,順著小姐的手望去,果然,見最上首之上,牌位上麵鎏金三個篆體字——李筠霆。
憐月與蘇瑛交換了一個眼色,知道這個就是他們降魔教的創始之人,態度也就更恭敬了幾分。
接過了小姐遞過來的線香,在長生燈上引燃,找了蒲團,跪了下去,薛寶義和廣雲子看著這些個牌位倒是沒什麼別的想法,也學著他們的樣子燃了香,找了蒲團跪了下去。
憐月看了薛寶義一眼,她見薛寶義不明就裏的樣子,心中微微泛出了苦澀,想來,那位創派掌教當時沒有娶到的那位紅顏知己,而那位姑娘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青陽城主,所以,這降魔一族和護玉一族才有了三不結的規矩,隻是千年之前的規矩,卻害的後來這些癡男怨女好苦。
薛寶義見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心頭一震,見她眼色中似乎有話想說,便想等會祭拜完之後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