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是那麼的迅速，迅速到淩默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甚至老到連說話都打起了顫，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咽喉。聲音異常地沙啞與刺耳，令聽到的人都感到十分難受。
“老淩…現在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時候！”
父親所說的每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惡狠狠地錘在了淩默的心頭。催命似的一下緊接著一下，直到它脆弱到連半滴血液都擠不出才肯罷休。
此刻淩默睡意全無，瞳中的血色愈發濃鬱。經過短暫的醞釀後，便歇斯底裏地嘶吼起來。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現在就給我解釋的清清楚楚！
“先別說了，你媽現在還念叨著再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你倒是快來啊！”
對麵的父親竟也喊了起來，卻是帶著哭腔。淩默一直都以為，這個堅強而倔強的男人永遠不會哭出聲來。
“別大聲喧嘩，還有其他病人在休息呢。”
就在淩默發愣時。電話那頭傳出了護士嗬斥別吵鬧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父親致歉的回應，他這才反應過來這件事的嚴重性。
“對…對不起，我…”
終於淩雷掛斷了電話，整個房間瞬間恢複了死寂。現在根本就沒有思考的時間，淩默披上皮衣便奔出了房門。
一路狂奔，一路無語。
不知為何，天空突然變得陰蒙蒙的。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沉悶到令人窒息。
潮濕的空氣使衣服都黏在了身上，讓人感到十分難受。甚至都讓人懷疑，是不是下一刻就會降下傾盆大雨。
天空中那些灰色的生靈，根本就不會給反應的機會。將路上無辜的路人淋成狼狽不堪的落湯雞，令他們顯得異常滑稽與可笑。
似乎所有人都在盡可能地朝家的方向跑去，僅有淩默是個例外。這個瘦削的男孩在人群中擠著，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表情。
“停車！”
突然淩默發現了一輛從身旁正準備“逃”掉的出租車，不要命似地扒住了車門的把手。
他不僅大聲地喊著讓司機停車，還自不量力的嚐試拉住車身。
“你他媽不要命了！”
幸好他的操作足夠嫻熟，才避免撞到一旁的路人。車上的司機顯然也怒了，朝著淩默破口大罵。
“快…帶我去醫院！快…我要去見我媽！”
而淩默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竟帶著哭腔喊了起來。那司機見眼前男孩的焦急樣，不由得愣住了。
“快上車，快說清楚到底哪家醫院！”
等司機反應過來時，便趕緊打開了車門。一把將淩默拽進了車，似乎比他這個當事人還急。
這個身材臃腫的中年人，瞬間便在淩默的心中樹起了偉岸的形象。感激的話太多，全都被堵在了喉嚨裏。
“‘鳴善’…還有謝謝…”
而那名司機僅是擺擺手示意不用謝，隨即猛踏油門朝“鳴善”奔去。
真是的，居然讓個孩子擔心成這樣。有這樣的父母，還真是折騰死人啊！
此刻司機在心中憤憤地想著，不由得瞥向了一旁臉色慘白的淩默。
剛拿起水瓶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隨即遞向了大腦一片空白的淩默。
“謝…謝謝。”
或許我就是那麼卑賤吧，除了說句謝謝之外一無是處。突然間好恨這麼沒用的自己，還真是嘲諷啊…
想到這裏淩默攥緊了自己的拳頭，苦笑著拒絕了司機的好意。
現在淩默正發瘋似的趕往醫院，而淩雷則用盡自己的力氣擠出微笑。用這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陪伴與雯欣的最後時光。
當早晨美麗的晨光過後，瞬息就被鋪天蓋地的烏雲所籠罩。潮濕的空氣中被注入一種名為“蕭索”的氣息，很容易就會讓人悲傷起來。
“咳咳…默兒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