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雯欣其實很關心你的。所以那些爛攤子,我是管定了!”
在不經意間淩雷瞥到了潛藏在袖口薄紗下的疤痕,這些醜陋的東西在蕭溫韻那白皙的肌膚上顯得異常刺目。
而這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也大大加深了他對那個男人的仇恨。
“這些年辛苦了,溫韻…”
有些話隻適合埋葬在心裏,因為它們說出來毫無價值。不僅不會帶來你想要的,反而會令你顯得虛偽。
雨幕朦朧了墓碑,誰也看不清那張黑白照片。看不懂曹雯欣眼角的晶瑩液體,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就像是沒人看得懂:她到底是笑著哭,還是在哭著笑。
“溫韻是個好女孩,隻是可惜嫁錯了人。
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你救出她後…
就像愛我一樣去愛她,給默兒一個完整的家。”
這封“信”一直都被淩雷貼身保管著,他害怕被淩默看到。其實雯欣的身體一年前就不行了,胃癌就像惡魔般逐步蠶食著她的壽命。
不過她害怕淩默知道這件事,怕他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在病被檢查出來的時候,曹雯欣甚至哭著求淩雷不要告訴他。
早在半年前她就向淩雷提起過這個蕭溫韻,不過他總是推脫見麵的機會。
因為他怕了。
害怕剛見過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雯欣就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他。離開這個溫馨的家,離開這個深愛著的世界。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可憐的曹雯欣,就死在趕來的路上。她死於車禍,死的很痛苦。
即使連再摸一摸兒子的臉頰,這個簡單的心願都無法被實現。
慢慢地雨停下了,拉回了淩雷的思緒。
他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現在能做的僅有無聲的安慰,貌似也隻能做這麼多了。
溫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而淩雷的瞳中卻映出了曹雯欣的身影。
“聽說你還有個女兒,我們去接她吧。”
聽到他的提議,蕭溫韻順從地點了點頭。淩雷苦笑著撿起了身旁的傘,一黑一白顯得如此刺目。
兩個人就這樣走著,泥濘的小路上彼此沉默著。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又好像彼此已經將什麼都給說透了。
望著一片灰白的天空,淩雷突然歎了口氣。他不知道兒子能否理解這一切,不過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
也許吧…
天氣真的很糟糕,動不動就下雨。街頭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喧鬧,取而代之的是安寧。
一個男孩在街道上麻木地走著,即使是被行人撞到也毫無反應。他甚至比這鬼天氣還要冷,冷到令人感到害怕。
終於快到了…
抬頭望了下並不算遙遠的家,淩默的嘴角微微上揚。捋了捋雜亂不堪的頭發,抬腳剛欲前行竟被人一把拉住。
“小子,最近挺狂妄的啊…是不是兄弟們幾天不關照你,就想要上天了?”
瞥了一眼搭在肩上的手,淩默不屑地冷笑。對方似乎是被他給激怒了,一聲口哨便召來七八個弟兄。
“我很忙…”
現在淩默可沒什麼心思打架,他隻想把自己鎖起來。
或許我隻會逃避吧,不過至少再也不用見到那個令自己感到厭煩的混蛋。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那混混裝著沒聽懂,誇張地問道。還不等他說完,一道黑影過後他的鼻子便血流不止。
“單挑還是群毆?”
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拳頭,淩默活動了下僵硬的頸部。骨骼間摩擦的“哢哢”聲,清晰地回響在所有人的耳邊。
他現在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