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有些厭煩這個名叫“蕭溫韻”的女人,因為曹雯欣的死好像就是跟她有著直接的關係。
當然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雯欣的死“好像”跟她有關。
其實淩雷自己都能完全明白,這次的意外根本就不能怪在蕭溫韻的身上。
他應該是個懦弱的男人。選擇了將那些沉重的責任,全部都推給這個柔弱可欺的女人,任其自生自滅。
“雷…我真的很抱歉,其實我都能夠理解…”
還不等蕭溫韻說完,淩雷就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此刻的他像極了一隻咆哮的獅子,黝黑的臉龐紅暈起來。
“你到底能理解什麼?你說啊…你倒是給我說啊!”
隻見淩雷將黑傘丟在一旁,衝著她歇斯底裏地咆哮著。而蕭溫韻能做的則僅有默默地承受,全盤接受這個男人的怒火。
“對…對不起…”
似乎是被淩雷的反應嚇了一跳,蕭溫韻一隻手緊張地捏著裙擺。淡紫色的雙瞳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竟帶著哭腔道起歉來。
“傻瓜!笨蛋!誰說你有錯了?明明我也是個混蛋…”
誰知淩雷卻突然擁住她,將那嬌柔的身軀粗暴地拉入懷中。蕭溫韻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她下意識地反抗了下。
“我…嗚嗚…”
在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掙脫後,蕭溫韻便接受了這個現實。
那充滿安全氣息的體溫正慢慢地腐蝕她內心的最後防線,多年苦楚所帶來的悲傷攜著眼淚一齊流出。
真是的,明明說好了不會再哭的…
眼前這個沉默的男人,終於還是讓蕭溫韻給哭了出來。
像極了初春時,河幹上的冰雪逐漸消融。刺骨的寒意,慢慢地軟了下來。
冷豔而樸素的美,脆弱到令人害怕。
她先是小聲的啜泣,隨著悲痛的步步蠶食終於變成了嚎啕大哭。而蕭溫韻的可憐樣更是深深地刺痛了淩雷,下意識地擁地更緊些。
此刻淩雷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會給對方帶來了多麼大的困擾。
對方的小動作激起了蕭溫韻不小的反應,嬌柔的身軀猛地一僵。太過突然令她感覺很不好,下意識地就想要逃離。
甚至都快忘了,一個懷抱竟然還可以這麼溫暖。
朦朧的雨幕下,冰冷的墓碑前。
她似乎是哭累了,便將腦袋深深地埋在淩雷的懷裏。兩顆疲勞的心彼此依偎著,吐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麵。
蕭溫韻那本應死去的心已經完全活了回來,其中又被灌滿了如蜜般粘稠的溫情。
不知不覺那白色的傘已經跌落在地,兩人都被雨水肆無忌憚地浸潤著。
誰知兩個人都沒有理會,兩顆傷痕累累的心髒竟貼得那麼近。明明已經快要被凍成冰塊了,卻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雨幕再次拉了下來,將所有的美好都變得朦朧。使它們更顯脆弱,也更容易被人們所珍重。
此刻蕭溫韻的心底是充滿了被理解的喜悅,而淩雷的心中則被灌滿了懊惱與愧疚。
混蛋,我到底在說什麼?
明明就是你自己看不下去,要幫助這個可憐女人的。
出現意外是在所難免,剛才你居然還有臉去責問她?
雖然這個意外超出了淩雷的承受能力,但這一切都可以說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
在心底淩雷不斷地追問著自己,而結果隻會讓他覺得更加羞愧。
因一時的衝動而惹出的亂子,就應該有負得起責任的準備。再怎麼說淩雷他是一個男人,縱使千斤的擔子也得咬牙扛下去。
已經將一切都想明白的淩雷在心底默默地哭泣著,隻是他不敢在現實中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