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要天天從她身上取血,宋楚兮又不是個傻的,能不知道他們找她回來是別有居心?一旦她不配合的鬧起來,嶽氏也會知道用這個方法救人根本就是行不通的,那麼失去希望之後,她又怎麼肯繼續犧牲嶽青陽,並且給他們兄弟繼續打掩護去謀端木家的家產,和維護他們繼續利用端木氏家主這個身份所能帶來的便利?
這是一場陰謀!
而她嶽氏,就隻是個十九年前就被人圈進了套子裏利用的傻瓜。
嶽氏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她癱坐在地上,胡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臉上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可是眼睛幹涸,卻是哭不出來的。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坐了好半天,她才慢慢緩過來,一寸一寸的緩緩抬頭,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恨意,看向司徒寧遠,咬牙問道:“真的是這樣嗎?所以說,從一開始這就是您給我設的一個騙局?”
司徒寧遠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的臉上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沉著和鎮定。
嶽氏等不到他的回答,心中所有的希望終於點點破碎,被風吹成了漫天飄灑的齏粉。
“主上——”她突然撕心裂肺的淒聲吼叫出來,驚得院子裏樹上的鳥雀飛起,幾乎聲聲憤怒且泣血,“是你答應我會救他的!”
她這一聲主上,算是把赫連煜和長城都徹底喊懵了。
司徒寧遠卻全然不為所動,他隻是神色平靜的看著赫連纓,問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有幾年了吧!”赫連纓露齒一笑,當真是談笑風生的模樣,“二十幾年前,咱們故國舊址上的寶相寺全寺被屠,到底是曾經的皇家寺廟,故國匡複之後,我去走了一趟,不巧聽說了一些事。許是你運氣不佳吧,當年你屠戮僧侶,為的就是走端木氏的關係,利用嶽氏,所以才叫死士入寺去殺人奪寶。雖然世人都不知道,但是作為西疆皇族的後裔,你卻很清楚,當初謝婈楠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將她生平最得意的兩樣蠱術寄放在了寶相寺中。你殺人焚寺,卻沒想到方丈大師居然將鎖魂鈴和引魂咒分開保存了,你翻遍了全寺,就隻拿到了鎖魂咒。”
“引魂鈴也不會交給無名之輩,你見到了寶相寺裏的舊人了?”司徒寧遠問道,卻是篤定的語氣。
西疆算是個崇尚佛教的國家,他屠戮僧侶焚燒寺廟的行為,可謂喪心病狂,但是足見這人的心智之堅定,被人掀出此事之後,他居然完全不受幹擾和影響。
“哥!”赫連煜從兩人的對話中隱約似是領悟到了一些什麼可怕的信息,他驚慌失措的上前一步,但卻發現喉嚨堵塞,不敢開口說話。
赫連纓和司徒寧遠相對,坦然點頭,“是啊!聽說鎖魂咒的手稿和鎖魂鈴原是他寺中密保,偏偏又被你得了去,我就是再蠢,也該想到這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