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激烈討論的時候,安德普的人已經把那三百多名難民叫了過來。
他們的眼中充滿著目然和呆滯,或許生活的艱難早已耗盡他們所有的精力,他們隻是拖著他們瘦弱不堪,甚至還帶著各種傷痕的軀體,在侯三等人的驅趕下,神情萎頓的站在碼頭邊上。
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或許生活對他們已經夠苦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想,或許死對他們才是最好的解脫。
雖然這群人看起來都有氣無力的樣子,但看得出來,他們確實是二三十歲的青壯,隻要稍加調養,他們一定是一股有力的生力軍,對於目前的我來說,這顯得太重要了。隻是,一下子添上幾百張要吃飯的嘴,估計那幾個女人們又要和我抱怨許久了。
“好了,就這樣了,這群難民,還有那條艘船,都是你的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安德普滿意的在協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興奮地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合作愉快。”我也遞上自己的右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這時候,我們都在暗暗的較著勁。至於說結果會如何,隻有走著瞧了。
或許是真的想和我們長期合作,安德普送給我們的這艘船,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但還算結實,不過,估計跑到漢口去,也是需要大修一番了。
陸續有商家送貨物過來,自然有王秀娟一一為他們付賬。或許要等我們走了之後,他們才會發現,我們幾乎把古邦的糧米鋪、雜貨鋪、布匹鋪、藥鋪、鐵貨鋪等一搬而空。估計許多古邦的人們過一段要過缺衣少食的日子了。但那時候我已經在我們的漢口,這已經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宋立坤還把古邦唯一的一家畜牧店僅有的幾匹駝馬和兩頭小牛給牽了過來——我們目前搬運全部都靠手拉肩扛,這幾匹馬駒雖然矮小,但卻是適合中南亞炎熱天氣的品種,到了那邊,自然能幫上我們不少力了。
這一趟出行,花出一麵鏡子,換來一船三百幾十口人,而且多是青壯,還得了一艘能堪一用的船,還有足夠我們用上幾個月的各色貨物,也隻是花了一兩千兩銀子,我覺得這趟出行很是成功,上船的時候,輕鬆的哼起了小調。
李大忠揮舞著皮鞭,一一驅趕著難民們上船。或許生來順受慣了,難民們依然馴服的一一上的船,有幾個以為自己又要被賣,剛露出一絲反抗的神色,可是馬上被身邊的同伴攔住了,因此場麵還算穩定。
我本來想說幾句場麵話的,可是一想想這些人吃過這麼多的苦了,要是許他們一個很燦爛的未來,隻怕他們更加不會相信我,也罷,也隻有到了地頭了,用事實卻說服他們了。
剛從明朝逃難過來的難民,反倒自然一些。他們來到這裏本就一無所有,現在能有一個新的機會,讓他們擁有自己的土地,他們沒有反對的理由。
“慢,讓你慢騰騰的,快點,都快點,聽到了沒有。”隨著輕脆的皮鞭抽在身體上的聲音,傳來李大忠氣急敗壞的聲音。
李大忠這些人雖然十分忠誠,跟了我也有大半年了,他們不是我知道我內心裏對華人尤其器重一些,所以,對於以前的移民,他們也不敢如何不禮,今天他這是怎麼了,居然少有的向我的同胞揮起了皮鞭來了。
我心裏湧起一絲不悅,黑著臉走過去,沉聲道:“李大忠,你,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