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李香君,變得沉寂和空靈起來,眼中還似乎帶著幽怨,帶著深情,淺淺的吟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沒想到公子還能做得這麼好的一首詩。讓小女子讀了,感覺到每字每句,都在叩擊著小女子的心扉。讓小女子感到,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麼優美的句子。”
“這個,不過胡亂塗鴉罷了。”原諒我這個好孩子,麵對著美女,再次可恥的撒起了謊。這明明是幾十年後才能出生的納蘭寫的好不好。經過新生港的時候,陳紅霞憤於周元吾的變化,觸景生情,吟娥了這句,當時旅途漫漫,權作打發時間,我便當作練習繁體字,記錄了下來,也沒有收拾,就扔在床角,沒想到,就讓這小姑娘發現了。
“不過一首詩罷了,姑娘要是喜歡,便送給姑娘又何妨。”看著李香君一臉崇拜的模樣,我再次裝作若無其事的裝了一次。
“謝謝,謝謝公子了,”李香君喜形於色的,立即將書紙折得整整齊齊,又欠了個身,“小女子打擾日久,這便告辭離去。公子這幾日便是住在這裏吧,這房子倒是有些日子不曾住人了。要是公子不走,小女子以後再來向公子請教詩文,可好。”
“好,隻要姑娘有空,李某隨時歡迎。”我再次不經大腦的說道。說完我就後悔了,向我請教詩詞,我會麼?
李香君邁著盈盈碎步,飄然離去,望著斯人離去的背影,我很久才艱難的將視線收回。
“倒確實是位妙人兒。”馬得功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我身旁,“若是大人喜歡,等這裏事了,馬某願意幫助大人去打聽一二。”
“去,還不趕快去做正事去。我們這麼多人住在這裏,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隻怕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馮家的舊宅,雖然看起來不小,二十幾個人住下來也湊和。但本著狡兔三窟的原則,我們還是決定再在城邊上另尋一處住所,以備分散隱蔽。而馬得功作為也熟識南京風土人情的人物,責無旁貸的要挑起了這個責任。
至於馮敬德,則要馬上去市場,采辦我們二十幾個人的衣食住行。他一向無兒無女,一下子卻要采辦這麼多食物,若不想引起有心人懷疑,估計也是一件不輕鬆的事情。
至於唯一和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的我,為了不暴露自己,隻好暫時選擇宅了起來,將自己關在這座河邊的舊宅裏,謀劃著下一步的打算。
我原以為我和這個時代沒有關係,但無論是作為長平的男人,還是為了我們自己在澳洲的發展,我們實際上已經同這個時代緊密的聯係在了一起。而遠在瓊州的明朝勢力,則已經同我們有了隔閡。所以,搜集這個時代的信息、情報、人力、資源,隻能依靠我們自己去一步步實行了。而這時代不多的幾座大城市,南京城,則成為了我計劃布局的第一個點。
在我離開之後,我計劃在這裏留下幾個得力的人手,就算不能介入滿清的內部,多收集一些他們的信息,對我們也是好的。
而大部分的士兵,則全部喬裝成為了這個時代的百姓、商人、夥計,出入於南京的各個大商鋪市場,采辦我們急需的紙張、筆墨、陶瓷、茶葉、絲綢等物。這些東西,也是西洋商人想要的東西,我們以遠赴西洋貿易的名頭,應該不會引起官府的注意。
剩下的便隻有我一個人,每日裏宅在宅裏,記錄著每日進出的物資財物,記錄著他們從各處收集起來有用或沒用的信息,這種日子,簡單而又充實。
這時,門卻不合時宜的敲醒,我心中一驚,要是自己人,他們不是這樣敲門的,莫不是官府發現我們了。
“誰,幹什麼的?”我緊張的奔至門口,問道。
“請問,這裏是寫得一首好詩的李天行李公子的府第麼?”門外傳來一陣黃鶯般清脆的女聲。我心中一愣,什麼時候,咱李天行成了能寫好詩的李天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