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昊衣不解帶、不眠不休,甚至連早朝都不上了,一心一意的守著她,任誰勸說都沒有用。他心中極為不安,不願意離開她半步,生怕她一離開自己的視線,便會受到傷害。
直到第二天下午時分,七夕方才悠悠的從沉睡中醒來。
“夕兒,你醒了?”察覺到她的手在他手心裏難以察覺的動了動,軒轅昊歡喜直起身子,抬起頭來,看向她已經稍稍恢複紅潤的臉,如雲的睫毛輕輕的扇動著,像蝴蝶扇動翅膀一般美麗,他輕喚她的名字,等待那扇子打開,露出清澈的泉眼。
頭依舊有些昏沉,用力的睜開眼睛,看到昏暗空大的殿室,明黃的紗帳隨風飄蕩。聽到耳邊的溫柔聲音,轉過目光來,就看到一張長滿了胡渣子,憔悴不堪的臉,她微微的一怔,繼而歡喜莫名,有一道暖流在心中流動。
“銘。你來了。”那與銘相像的麵容再次讓她產生了錯覺,以為睜開眼看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軒轅昊聞言臉色一變,心頓時一冷,就連目光都不由得染上了怒意,但是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了笑容,輕輕的吻著她的手,深情的看著她說道:“夕兒,是朕。”
幻覺隨著那一句“是朕”破碎,她細細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十分英俊的臉,有著剛毅的線條,充滿了帝王所擁有的霸氣,完全不像銘邪氣絕美,魅惑人心,她終於確定眼前的,不是她所盼望的男人,心裏失望,臉上卻不動聲色,悄悄的將手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掙紮著要坐起來,一邊輕聲問道:“這是那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最後的思緒停留在聽雨軒那一間狹小昏暗、潮濕冰冷的暗室,還有那一雙充滿仇恨和瘋狂的眼睛,以及身上一道道痛疼和地板上冷透心扉的寒氣。
“不要亂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好好的躺著。”軒轅昊站起身來阻止她,一手按住她,溫聲說道:“這是朕的寢宮。放心,有朕在這裏,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看似充滿情意的話語,卻讓七夕無語。身體上的傷口她早已習慣,再痛再難受夕可忍受,唯獨心上的傷口,她不知道該如何療治,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容忍。那種痛,不似身上的痛那樣具體,更讓人感覺難以忍受。
七夕不說話,看了看四周,那富麗堂皇的裝設,無不擺明了居者顯赫尊貴無左的身份,再看自己身處的大床,正是他的龍床。
又看看麵前的男子,他雙眼不布滿血絲,黑眼圈明顯,原來潔淨如玉的臉上長著青黑的胡子,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擔心憂慮所致。
心中驚訝,他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竟然一直守著自己,不曾睡覺不成?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他不是應該憎恨自己的嗎?昨晚她可是將他傷得厲害,現在還看見臉上淡淡的於痕呢。
“夕兒。”軒轅昊見她凝視著自己思考,不說一句話,心裏柔軟,伸出手去,輕輕撫著她的頭,卻摸到她被剪短的秀發,心裏不由得又是一陣痛。她長發飄飄的樣子,是多麼的美麗,可現在,卻可惡的——,他收拾起心痛,溫柔的說道:“夕兒,餓了嗎?朕讓人給你做了些燕窩粥,等一會就來了。”
七夕聞言把臉轉過一邊,伸出手去將他的手撥開,掙紮著要坐起來,軒轅昊伸出手來要幫忙著,卻被她一手打開。不管他對她是怎麼樣的感情,她都不想深入去了解,她的心裏隻有銘,放不下別人。知道得太多,對她並沒有用處。
“夕兒,你幹什麼?”看到七夕掙紮著要下床,軒轅昊不再任由她,而是一把抓住了她,不讓她動作。
“放手。”七夕停止了動作,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冷冷的說道:“皇上,我隻是一個奴婢而已,受不起你這樣的恩慈。請你放開手。”
“既然你還知道朕是皇帝,那就不許亂動,給朕乖乖的躺好,那裏都不許去。”軒轅昊知道她想和他劃清界線,一心要將他推出她的世界,但是,他又怎麼能夠任由她逃離自己呢?抓住她,不讓她亂動,命令的口吻說道:“這是聖旨。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那你砍我的腦袋好了。”七夕凝聚力量,用了一個巧勁,一下子掙脫了他,下了床,不料剛才動作太大,扯動了她身上的傷口,痛了起來,然而她臉上卻一點聲色都沒有。疼痛是一個人的事情,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乞討同情,所以也就不需要顯示出來。
“七夕。”軒轅昊臉色不由得黑起來,這個女人,吃定了自己不會殺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