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鑫那邊,也對趙威的妻子的病故異常震驚,甚至有些歉疚;從而也有一些恐懼,擔心趙威狗急跳牆報複,心理上一直有些負擔。同時他心髒又不好,再加上當時正在劇烈運動,所以看到趙威殺氣騰騰地出現在了窗外,甚至還可能看到趙威亮出了明晃晃的西瓜刀,於是突然心肌梗死,一命嗚呼了!
趙威看到戴鑫一頭撞倒在跑步機上,知道自己把他嚇壞了,甚至有可能猜到出了人命,便急匆匆離開,乘地鐵時又被民警查出了包裏的刀具。他佯裝無事,但心裏知道自己已經露了馬腳,便趕緊出走,逃離警方視線。
聽了我和宋琦七拚八湊的分析,薛隊良久不語。他在車裏抽了半天煙,才說:“照這樣說,咱們繞了半天,還是回到了原點:戴鑫意外猝死。頂多給趙威定個蓄意殺人,還要看到時候趙威本人認不認、有沒有別的證據佐證。”
“關鍵還是要找到趙威,咱們想到的這些,也許隻是一個框架,還要靠他自己一點點地把內容填進去。”我說。
“你小子,現在還一套一套的。”薛隊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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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始尋找趙威的蹤跡。在他家周圍部署了警力,並且走訪周圍群眾,查找趙威的蹤跡。蘇玉甫負責醫院那邊的布控,告知大夫和護士一旦發現趙威立即與公安聯係。廖潔還聯係了趙威在蘇州上大學的兒子,他兒子卻表示最近也跟父親失去了聯係。具體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按薛隊的分析,趙威應該還沒離開古城。第一,今天剛剛事發第二天,加上他本身應該沒什麼計劃,應該不會這麼快逃跑;第二,他妻子的遺體還在醫院太平間,他不太可能就此逃之夭夭。
果然,就在我們進行嚴密布控的第三天晚上,趙威借著月色鬼鬼祟祟地回到了他住的小區。我們在小區監控室進行仔細比對,確認是他本人之後,馬上實施了抓捕,趙威就在推開家門的一刹那落了網。抓他時他還大聲喊冤,說自己沒殺人,隻是想嚇嚇戴鑫而已,他的死和自己沒關係。
我們連夜對趙威進行了突審,他對我們交代的情況和我們之前分析的基本一致:因為對老板戴鑫懷恨在心,所以一直想方設法報複,但始終沒有章程。這種意念在他妻子去世後更加膨脹,於是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把刀,準備在戴鑫上下班或者應酬的路上下手。可由於戴鑫新換了司機,而且有了防範意識,他一直沒有機會。終於那天他跟蹤戴鑫發現他仍按照老習慣在下午去了健身房,又是自己一人開車前往,便想在健身房外藏匿,等他出來時跟他理論,或者是脅迫和報複。沒想到他剛一進超能訓練營的大門便發現戴鑫在窗口看到了他,他便改變了主意,幹脆先亮家夥嚇唬嚇唬,然後再做下一步打算,沒想到卻看見戴鑫忽然摔倒,自知情況不妙,於是溜之大吉。
“我不知道他怎麼就發生了意外,我什麼都沒做,我連健身房的大門都沒進!”他在訊問室裏大喊,吵得我們全捂住了耳朵。薛隊一拍桌子:“你給我小聲點兒!”然後掏出一隻塑料袋,“這裏麵的東西你認識嗎?”他看了看,是他之前買的那把西瓜刀,便臊眉耷眼地點點頭。
“這把刀是你準備做凶器來進行打擊報複的,對不對?說明你有主觀上的故意!而且幾乎所有證人都指認你和戴鑫生前有矛盾,你的動機很明顯!何況你不嚇唬他,他又怎麼會突發心髒病死在跑步機上?”薛隊說。
“刀是我的,但我沒衝他砍過一下。照你這麼說,滿大街都有拿這種刀的,那豈不是誰都是殺人犯了?”他還振振有詞。薛隊點上一支煙,不緊不慢:“趙威,你跟著戴鑫多少年了?”
“大概十五六年吧!從公司還是個草台班子起就跟著他幹,沒日沒夜,隨叫隨到,簡直跟狗一樣!沒想到那個王八蛋最後這麼對我!”趙威咬牙切齒地說。
“對,十五六年。戴鑫的工作、起居幾乎都離不開你。你也肯定帶他去過醫院進行過慢性心力衰竭的治療。尤其是在楊子漢給他當私人醫生前。這本早年的戴鑫的病曆本就是我們在你家找到的,上麵清楚地寫有心外科醫生的診斷記錄。”
趙威死死地盯著薛隊手裏晃動的塑料袋,不發一言。
“這就說明,你知道戴鑫心髒不好,受不得刺激,所以你就更要嚇他。尤其在他身體不勝負荷或者是很虛弱的時候。你想把他嚇壞甚至嚇死,對不對?”
“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給我看證據!”“證據,還不夠多嗎?你蓄意殺人未遂,就等著坐牢吧!”薛隊站起身來,又叫我們:“跟我出來一下。”回到辦公室,薛隊問蘇玉甫:“法醫那邊有結論了沒?”蘇玉甫說:“因為是猝死,所以化驗比較複雜,我下午聯係了法醫中心,他們說最早也得明天下午出結果,而且還是臨時的。正式的還要等四五天呢。”薛隊對我們說:“那你們就做案卷吧。估計得忙活一晚上,等明天鑒定結果出來,直接附卷,然後送法製處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