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得言之鑿鑿,我們也有些糊塗,但還是一本正經地問他:“聽你這意思,那晚駕駛你車的,另有其人?”
他又低下了頭。薛隊說:“如果你能把這個人說出來,既能弄清事實、擺脫嫌疑,也能協助警方辦案、加快偵破效率,那你為什麼拒不交代?除非這件案子就是與你有關!難道說你有同夥?你們協同作案?”
“沒有!我真的和程月的死沒有關係!”“那你當晚到底是怎麼離開那棟大廈的?”石剛沉默良久,說:“好,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千萬不要張揚出去。這樣我在公司,甚至整個古城的娛樂圈都沒法混了!”
“你說吧!”
“我的確叫人來接我了,也的確是個女人。她就是阿魚。”
我們集體大跌眼鏡:“阿魚?就是那個炙手可熱的影視新星?真是她來接的你?”
他點點頭:“是的。我讓她把我帶回住處,然後在我那裏過的夜。你們可以去問她,但……一定要跟她說清楚,不會往外傳,她才有可能說真話。”
這家夥果然是個遠近聞名的色鬼。不過我們還是有很大疑問:“既然是這樣,你最起碼沒犯法,也和程月沒什麼瓜葛,那之前為什麼不說?到底在隱瞞什麼?”
“你們不知道,我們這一行很忌諱這個的。”他扭著腦袋說,“阿魚是我們公司的台柱子,一直全力打造玉女形象,把她和那個帥小生柳軒轅捆綁推出,炒作兩人是情侶,什麼分分合合啊、恩恩愛愛啊,那些影迷粉絲可關注了,能搏相當大的版麵,隻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倆就能走向全國了。現在我們公司新出品的以他們為男女主角的電視劇馬上就開播了,如果這個當口出岔子,那損失慘重啊。”
“行了行了!真夠鬧心的。我全明白了。”薛隊揉著太陽穴,表情格外不耐煩。我們和他也一樣,原本已經鎖定真凶,但現在發現很有可能是空歡喜一場。
我們很快到了地鐵的軌道指揮中心去看錄像。幸虧地鐵方麵的監控設備先進,內存比商廈的要大很多。工作人員聽說我們要調取一個多月前某個晚上的錄像,動員了十幾個工作人員,操作著二十多台電腦,很快就有了結果。
我們先按照程月家的地址和大廈的位置設計出一條最近的乘坐地鐵的路線,然後按照路線尋找程月的軌跡,果然看到程月在當晚 8點 50分左右進了大廈附近的地鐵站。然後又往後推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9點 20分左右,在離程月家最近的地鐵站內找她的蹤跡。
程月家附近的地鐵站叫清遠路站,站台上有四個攝像頭,站廳裏有三個攝像頭。我們從站台上尋找到了程月下車的位置,又在站廳裏對著西側樓梯拍攝到的視頻中找到了她下樓梯的影像。
上麵說了,站廳裏一共三個探頭,除了上述對著西側樓梯的攝像頭外,還有兩隻探頭分別對著南側站口和北側站口。清遠路地鐵站隻有這兩個出入口。薛隊問:“難道東側樓梯沒有攝像頭拍攝嗎?”
工作人員說:“這站站廳的東側原來是有一個攝像頭的,但是因為設備故障,一直沒有修好,所以現在還是損壞的狀態,不能儲存視頻,隻能實時監控。”
我們又繼續看站廳出口的錄像。按理說以程月家的方向,她應該是從站廳的南側出口出站的。但是在同一時間段,雖然出站乘客不多,但並沒有找到程月的影像。
這就怪了,能看到她上車、下車,甚至下樓梯的過程,卻找不到她出站的蹤跡。“能查查她的刷卡記錄嗎?”我記得以前抓賊時經常這樣查賊的活動軌跡。“你二嗎?連卡都沒有,怎麼查記錄?”廖潔白了我一眼。
又看了十多分鍾,依舊沒有程月的蹤跡。薛隊叼上了煙:“這可真是怪了。難道說她是從北側出口出的站?那很有可能她沒有立即回家。”說著,又讓技術員把北側站口的監控視頻調了出來。
我們卡著那個時間點又看了 20分鍾,依然了無蹤跡。
“清遠路站的進出站口隻有這兩個嗎?”薛隊扭頭問。
“絕對沒錯,隻有這兩個。她不可能從別的地方出去。”工作人員在一旁答道。
“絕對不可能啊!難不成這個程月在地鐵站裏憑空消失了?”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薛隊聽著煩心,在一旁吼我們:“亂什麼!接著看!看南口,再往後倒倒!”
沒想到,我們往後看了 40分鍾後,程月竟然出現了!雖然是背影,但從衣著身材來看,就是程月無疑!因為攝像頭是正對著南站口的,所以能看到她快步地出了站,走到了外麵的朦朧夜色中。
廖潔先反應過來:“把站廳東側的攝像視頻調出來!”
“那是實時監控,沒有錄像的。”
“我就要看實時監控,不用看當晚的錄像!”
工作人員納悶兒地把站廳東側監控打開,畫麵上出現了此時清遠路地鐵站東側站廳內熙熙攘攘的畫麵。
“你們看!東側站廳比西側多出兩個通道。雖然看不太清通道門口的標誌,但我猜肯定一個是員工通道,一個是衛生間!很有可能程月是在出站前去了衛生間,方便之後才出的站。”
我們靜默了幾秒,好像沒找出什麼破綻,隻是蘇玉甫傻頭傻腦地問:“那不太對啊。上個衛生間需要 40分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