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良幾次都沒把田曉良接回來,章蘭蘭去了就給接了回來。在某種程度上打擊了田有良。他知道自己這次一著不慎,兒子很可能會輕視他一輩子,但無論怎麼樣,他還要在小姨子章蘭蘭麵前撐著。
出國手續很快辦好了,開學的日子也快到了。
在機場安檢前,田曉良對來送他的章蘭蘭說:“姨媽,我不在家,你可千萬要保重自己,沒事的時候,經常去陪陪我爸,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田曉良雖然對田有良有意見,但是內心裏還是很關心田有良。
田有良想跟田曉良說點什麼,嘴動了動,終於沒說出來。
羅美娜不知道田曉良已經去國外讀“2+2”課程,更不知道田曉良帶著一顆受傷的心走了。
送田曉良回來,田有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坐了一個晚上,他覺得在兒子麵前,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羅婉約自從跟兩個姐姐分手後,本想帶著積攢的那筆錢回家給媽媽治病,如今媽媽不在了,她又回到了省城,用其中的一小部分先跟一個白領一起合租了房子,然後報名參加了美容學習班。她上過大學,腦子夠用,學什麼都用心,沒用多久,就能獨立為客人做美容了。她去美麗人生美容院實習時,遇上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高淑麗。
高淑麗來到美容院的時候,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但是她並沒認出羅婉約。羅婉約帶著口罩,看到她的客人是高淑麗,她的口罩一直也沒摘下來,而高淑麗的記憶也不是那麼好,她並沒記住眼前的這個羅婉約就是盧達福幫忙找工作的那個羅婉約,而且高淑麗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跟她女兒在一個大學學習的羅婉約,現在當了美容小姐。
羅婉約的美容手法還是很好的,她給高淑麗做了全身的淋巴排毒按摩,又對麵部進行了護理。羅婉約甜甜的聲音說:“阿姨,做完了,您照一下鏡子看看自己,年輕了許多。”
高淑麗這個年齡喜歡聽這樣的話,但她還是謙虛地說:“哪裏啊,你們這些小女孩,都跟花兒似的,我這個老太太,怎麼也提不起來了。”
“您就是太謙虛了,怎麼會呢?我們都羨慕您有氣質呢!”羅婉約說。
“這個小姑娘真不錯,以後我再來做美容,就專門點你給我做。”
“那好啊,謝謝阿姨。”羅婉約急忙說。
自從那次以後,高淑麗每次來都找羅婉約做美容,逐漸地,她還是覺得羅婉約很麵熟,究竟在哪裏見過呢?她一時也想不起來,羅婉約更是不能點破。在美容院裏,來的都是女性,不是白領就是富貴人家的妻子,羅婉約在酒店的生活,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將那一段生活完全忘記了,她要做一個全新的自己。
高淑麗有時也帶章蘭蘭來,她們兩個早就認識。這家美容院的美容卡分為金卡、銀卡、鑽石卡和珍珠卡,按照服務的項目定價錢,從幾千元到幾萬元不等。當然,高淑麗、章蘭蘭享受的是全套服務。
因為經常來的緣故,兩個人躺在一個房間裏做美容,說什麼話都不背著羅婉約,羅婉約從她們的談話裏了解到了盧子儀出國的真正原因,原來是張瑋跟羅嘉妮談戀愛,盧子儀接受不了才突然出國的,羅婉約聽著,心裏對張瑋這種不被富貴金錢所打動的做法感動。同時,她又悲哀,張瑋跟羅嘉妮並沒有完美的結局,羅嘉妮做了穆德的小三兒,被穆德包養了。羅婉約並不知道美娜和嘉妮姐妹兩個人翻臉的事,她更不知道,美娜已經成為“擁有春天”KTV的老板。
羅婉約每日在這家美容院裏,憑著自己的雙手勞動掙飯吃,她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現在好好學這些業務,一旦將來有機會,就要建立自己的美容院,她是不能一輩子都給別人打工的。母親已經帶著遺憾走了,羅婉約還有一個心願,就是讓操勞了一輩子的父親能夠過上好日子,她現在是憑借自己的雙手勞動,即使將來能掙到錢,這個錢讓父親花起來也心安理得。
羅婉約每天在美容院裏,看到那些衣著光鮮的女客人進進出出,她並不羨慕她們。她知道這些人中,也有像姐姐羅嘉妮和羅美娜一樣的人,在羅婉約的眼裏,她們就是一群寄生蟲,靠著一張臉在外麵招搖,如果去掉了這張臉的保護,也許隻是一堆活著的行屍走肉吧!
羅婉約突然間覺得心裏黯淡了,她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後悔。美容師,是給人們增加美的,不僅僅是麵部的美容,更應該是心靈的美容,美的概念太廣了,羅婉約總是希望從深層次探討這個問題。
日子在羅婉約的一雙細嫩的小手裏一點點流逝,羅婉約的美容手法越來越嫻熟。老板讓她帶起了徒弟,每天早晨,美容院開門前,羅婉約都要給那些徒弟講解一遍,羅婉約微笑著,耐心細致地講解,連老板看了都不禁誇讚這個女孩子怎麼會那麼溫和、嫻雅。許多客人都是衝著羅婉約來的,這一點老板心裏很清楚,她也重用羅婉約,讓她給員工培訓,增加她的工資,羅婉約對這一切充滿感激,對美容院的工作投入了全部的身心。
這一天,羅婉約正在一樓培訓,遠遠地,她瞥見了窗外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多麼熟悉的身影啊!難道真的是他?羅婉約一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