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玠謝過魏監副,和莫小兒走出點視廳。
莫小兒一邊走,一邊拿眼睛掃視著吳玠,道:“玠哥哥,你甚麼時候學得這般市儈,知道用金錢賄賂當官的了!”
吳玠長歎一聲,道:“我爹爹當初負了重傷,急需拿錢救命,可是那些當權的就是設關置卡;不是素素姐從中運作,爹爹那條腿恐怕早就廢了。從那以後,在下悟出一個道理——拿錢買輕鬆。世上沒有不吃葷的貓,一大筐政策法令,不值一兩銀子管用……”
莫小兒聽得一愣一愣,不明事理地看著吳玠,道:“你爹爹不是渭州知府吳奕嗎?甚麼時候有過腿傷?還有一個素素姐從中運作?素素姐莫非又是你掛搭的女人……”
吳玠見莫小兒這麼來問,方知自己無意中說出二十一世紀花榮國、西山省、五丈縣、羊角拐鎮、吳家堖他爹吳大作受傷後爭取醫保費用的事情來了。
不驚瞠目結舌,立即搪塞道:“你看我這豬腦子,怎麼把睡夢中的事情一股腦兒說出來……”
莫小兒冷笑兩聲:“睡夢中的事情?哼哼,不可能吧……”
自此,莫小兒對吳玠的身世產生懷疑,直到此吳玠和彼吳玠融為一體,莫小兒方知吳玠是璿璣教主的弟子,璿璣教主為其柚木成身,才有了宋朝這番經曆。
吳玠和莫小兒正在這壁廂竊竊私語,卻見洪大嫂拽著石碐的胳膊吵吵嚷嚷從那邊走過來。
一見吳玠和莫小兒,洪大嫂便吵得更響:“姑爺,小兒妹妹,你說我這口挨千刀的愣頭貨,活脫脫一個二百五嘛!姑爺給的20兩銀子藏起來準備打酒吃,卻要去挨100殺威棍……”
吳玠笑道:“這不怪石大哥,怪就怪做官的太貪婪!”
吳玠說著,看看洪大嫂,道:“大嫂,我看你還是留下來關照石大哥,兩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洪大嫂從鼻子裏哼出兩聲,道:“姑爺總說沒底沒麵的話?你問問大宋朝法令,看那個囚犯能帶家眷……”
吳玠揚聲大笑:“懵懂了,真個懵懂了,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竟然給忘了……”
洪大嫂見吳玠磨磨蹭蹭,不禁說道:“我說姑爺,不要為你的馬後石碐浪費油蠟好不好?京城的比武大賽恐怕早就開始,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往那裏……”
卻說石碐送走吳玠幾人,看那西天日頭,早就落進窩裏,天空浮現的幾朵雲彩被塗染成絳紅色。
石碐坐在一方樹墩上,將背囊打開來,取出那個酒葫蘆,旋開蓋兒,將嘴兒按在口唇上,將滿葫蘆的酒一口一口全都灌進肚裏,似乎還意猶未盡,便將酒葫蘆高高懸空,按在嘴上,想讓裏麵再傾出一些酒來,可那酒葫蘆裏再也沒有酒傾倒出來了。
石碐便覺晦氣,罵了一聲:“直娘賊,那個鳥酒家不是好人,哄騙灑家二十個銅錢……”
原來,石碐他們一到興元府,吳玠和莫小兒幾個興致勃勃地觀看街景,石碐卻沒心思,隻朝掛酒旗的地方瞅拭。
遠遠地,看見一方酒望子懸在空中,石碐知道那是酒家,便就趕將過去。
酒家是個麵帶笑容的漢子,見石碐身高體壯,大步流星而來,知道是個酒鬼,先就舀了一勺酒犒勞他。
石碐聞到酒香,早就按捺不住,抓起酒勺子一口氣灌完,又喝了好幾大碗,才拿出二十錢要酒家給他將酒葫蘆打滿。
酒家給酒葫蘆裏灌滿酒遞給石碐,石碐揣在懷裏舍不得喝,心想到牧馬監後一飽口福。
哪曾想酒家偷工減料,二十錢隻打了十個錢的酒,將一半克扣了。
石碐氣得夠嗆,要找酒家算賬,可興元府距牧馬監幾百裏路,怎麼說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