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才沒能讓人把他鑒定成精神病。
雍副鄉長和倪支書隻好沮喪地回來了。
陽鄉長聽了雍副鄉長的彙報,有些不滿意地說:怎麼就讓他跑了呢?他跑了怎麼辦,我們拿什麼向丁縣長交代?
倪支書說: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往我臉上撒尿!這家夥太狡猾了,比泥鰍還滑!
雍副鄉長想了一想說:我倒有個辦法!
陽鄉長說:什麼辦法?
雍副鄉長說: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去,他心裏有防備,如果我們把專家請到鄉上來給他鑒定,他可能就沒有戒備了!
陽鄉長說:那是,不是在醫院裏,他當然就不會有戒備了,不過,那些專家願意到鄉上來嗎?
雍副鄉長說:有什麼不願意的,他們在醫院裏看病,不也是為了錢嗎?再說,今天我已經給那個專家送了紅包,他沒給鑒定成,如果我們再給他送份紅包,他還會不樂意嗎?
倪支書聽了,急忙說:他當然會樂意!沒聽說過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呢!
陽鄉長想了一想,就說:那好,就照這樣辦吧!
果然,過了兩天,倪支書就又來到侯大才家裏,對侯大才說:陽鄉長通知你到鄉政府去一趟。
侯大才說:什麼事?老子不會相信你的話了,你狗日的沒安好心!
倪支書輕描淡寫地說:去不去在你,我反正把信帶到了!不去今後就不要失悔!
說完這話才說:陽鄉長是叫你去商量還你工程款的事,你說你如果不去,會不會失悔!
侯大才聽了這話,就有些將信將疑了。
侯大才想,如果是為這事,他當然就要去喲!
於是侯大才就到鄉上去了。
侯大才走進陽鄉長辦公室裏的時候,看見陽鄉長正和兩位戴眼鏡、模樣很斯文的人,有說有笑地聊天。陽鄉長看見了他,就馬上站了起來,對一老一少的兩位眼鏡客說:哦,他來了,你們談吧,啊!
說著,陽鄉長就出去了。
兩位眼鏡客的眼光落在了侯大才身上,並將他上上下下打量起來。侯大才不知他們幹什麼,以為穿錯了衣服,低頭一看,並沒有穿錯呀。正不安的時候,他們示意他坐下了。
侯大才一看兩位眼鏡客,就迅速在心裏排除了工程款的事,他想,陽鄉長肯定又騙了他!但他拿不準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看樣子,是學校裏的老師。一想起老師,侯大才心裏就以為是兒子學校的老師,來了解侯天才回來沒有的情況,並動員他重新回去上學的。見他們看著他不說話,就試探性地打破了沉默,說:我兒子還沒回來!
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年長的眼鏡客說:我們沒問你兒子。
年輕一些的也說:是,我們沒說你兒子。
侯大才就不知他們是幹什麼的了。
那兩個人停了一會兒,年長的才開始問他:你是不是叫侯大才?
侯大才說:是。
那人又問:聽說你爬到鄉長辦公樓的空調架子上,要跳樓,你怕不怕?
侯大才說:怕就不會爬上去了。
年輕的眼鏡客又馬上問:是真的不怕,還是感覺不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