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胸腔裏,還發出骨架破裂的嗡嗡聲。
走到通向天台的門前,小骷髏停了下來。
我真真切切地看到,通向天台的門上的掛鎖,輕輕震動了兩下,居然彈開了。
門從外向裏推開。
在打開門的一刹那,我差點兒從樓梯上仰了下去。
門後,飄出黑衣人。
我不知道,是怎麼逃回到臥室裏,當蜷縮在床上大喘著粗氣,才發現,鞋子還丟在樓梯的拐角處。
但管它什麼鞋子!我算是活著逃了回來。
因為驚嚇,一整夜都無法安睡,猜不透黑衣人,為什麼出現在天台上。
他是要為波波蟲治病嗎?
他是人,還是幽靈?
小骷髏會不會再回來?
想到任何門鎖都製止不了它的腳步,我就怕得發抖,生怕治好波波蟲,它們再回來報仇。
我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鞋子。
如果小骷髏發現了我的鞋子,它會不會殺我滅口?
我飛速用被子將身體團團蒙住,警惕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也許是受到極度驚嚇,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陣敲門聲,將我驚醒。從窗簾外透射進來的晨光,驅走了心中的恐懼。
媽媽衝進來,“你什麼時候出去了?怎麼把鞋子扔在外麵?”
她拎進我的拖鞋。
“我也不知道。”我語無倫次地說,飛速看向窗台和桌子——小骷髏與波波蟲,居然還在窗台與桌子上。
它們是昨天晚上回來的?還是一直沒有出去?
是我做夢?
但做夢,不會讓鞋子自己長腳。
是我夢遊了?
媽媽走進來,“你真的不知道吧?”
“你在哪兒看見的?”我問。
“我剛才去扔垃圾,發現它們就擺在走廊的階梯上。”媽媽氣哼哼地說。
她的眼睛裏,也有害怕的神色,因為知道我沒有半夜出去的膽量。
而且昨晚我睡得很早,幾乎剛吃過晚餐,就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說了你也不相信。”我匆匆地說,準備去吃早餐趕快去上學,甩掉沒完沒了的追問。
媽媽問這個問題,比問我是否有了“女朋友”,還要仔細。
“怎麼不相信?”媽媽追了上來。
“你沒有出現,什麼不愉快的事嗎?比如護膚液丟失一瓶,新買的裙子上,出現了一條口子。”我飛快地閉上嘴,並為自己的無心之話目瞪口呆。
這並不是我想要說的,可我為什麼說了出來呢?
我感到大腦的思維裏,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湧動。
媽媽衝出臥室。
沒有五秒鍾,她的獨立衛生間,就傳來尖叫聲。
我和爸爸一齊衝了進去。
媽媽跌坐在馬桶上,她的新裙子躺在浴缸裏。
這條新裙子已經麵目全飛,上麵布滿了細碎的洞眼和口子,似乎被人用狼牙棒狠命地砸過。
我驚得一跳,忽然想起昨天媽媽打波波蟲——她還用廁所的馬桶刷捅波波蟲。
它雖然皮糙肉厚,卻也隻是一條蟲子,而馬桶刷對它來說,就是鋼針鐵刺。
它當然經不起那樣的毒打。
這條裙子,是不是也遭受到同樣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