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輕輕呼喚身邊的大衛，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像頭忙碌的小毛驢，在原地轉來轉去，可就是不看我一眼。
“喂，剛才誰在說話？”我的聲音大了點兒。
他匆匆抬起頭，看我一眼，笑了一下。又低下頭忙起來，並且皺著眉頭，就像在自言自語，“最好什麼也別說。否則嚇到別人，有你好受的。”
我吞咽著口水，嗑嗑巴巴地問，“你是在說我嗎？”
“不！”他搖搖頭，馬上又大喊，“夠啦，再張嘴，我咬掉你的鼻子。”
我嚇得站立不穩。
他雖然並不像跟我說話，卻惡狠狠地盯著我的身體。
可我身邊確實沒有一個人。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像在說悄悄話似地問。
“你還沒有幫我！”
“到底幫你什麼？如果是偷畫的事兒，絕不可能。”
“把口袋放到這兒。”他指著路邊冷飲店前，被他打掃幹淨的地方。
我照著他的方法做了。
“還需要我什麼？”
“你可以走了。”大衛看也不看我，就開始將一雙又長又細的手，伸進口袋裏翻掏起來。
我悄悄向小超市走去，一麵偷偷回頭，想看他到底要耍什麼把戲。
從小超市出來，大衛的身邊已經圍了許多人。
我悄悄湊上去，想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
“怎麼樣？”人群裏鑽出哈米。
“我已經將小骷髏和波波蟲，偷偷放到了蓮花的書桌裏。希望一切災難，都已經過去了——”
“我覺得才剛剛開始。”哈米一臉興奮和害怕。
“剛剛開始？”
“大衛帶來了一群奇怪的家夥，他說要表演魔術，還要征尋合作夥伴。”哈米看向我，“我看他就是衝著你來的。而且，我有預感，你要倒黴了。”
我的腿軟得厲害，“如果我知道你胡說，就擰掉你的耳朵。”
“希望小骷髏不會擰掉你的耳朵。”
我跟哈米並肩向前擠去。
在一片黑壓壓的腦袋中間，隱約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
“過來！”這雙眼睛在叫我。沒想到真像哈米說的，我要倒黴了。
人群裏也有蓮花，她一臉興奮，將盯著表哥大衛的臉，轉向了我，一定想看看我怎麼變成大英雄，或者隨便的什麼明星。
可我的腿有點兒發抖，從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做過什麼。
尤其是這種街頭把戲。
我站著沒動，想退出去，可身邊起哄的人，已經將我擠到前麵。
蓮花衝我擠了擠眼睛。
我的頭有點兒暈，像狂風中的樹葉似地簌簌地抖著。
大衛席地而坐，盤著雙腿，頭上不知什麼時候，係上了一條粗麻繩，已經換上鬆鬆垮垮的古怪衣服，像包粽子似地，也在腰上束了一條粗麻繩。
在他的屁股底下，坐著一塊棕色的帆布。
帆布上有一個蹦跳著的小人兒。
“收養小人兒，五元錢一個！”大衛盯著我，向人群裏吼道。
身後的學生們，都嚎叫起來，為這個精彩的表演，興奮得又蹦又跳。
隻有我在不停地哆嗦著。
雖然它身上被華麗的衣服包裹，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它也是一個小骷髏。
最令我害怕的是——大衛身邊的大口袋裏，又陸陸續續地爬出兩個小骷髏。
它們搖搖晃晃地走著，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嘲笑地盯著，眼前怪吼怪叫的學生們。
一個小骷髏的手指，輕輕地勾了一下。
有個學生上衣口袋裏的話梅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