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這麼窮,誰會願意嫁給我家阿亮啊。”他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二丫頭也都十五了,北海子張大龍家早就壓了糖酒,可是阿亮沒有娶,她怎麼能先嫁出去?何況連籽種錢都拿不出來的我,拿什麼買給二丫頭嫁妝?”
“哎,你起來說吧。”吳鴻才也就坐在了凳子上,誰會傻到,就喜歡跪著。
“吳大哥,你這去鎮上給人家做泥瓦活,也是四十多文一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閑啊”這一年下來十幾兩銀子的,他是泥瓦匠工頭,下麵都還養著好幾個徒弟的。
以前村子裏也有很多人跟著他去做活,可是他老是拖欠工錢。久而久之也就不去了,現在跟他在一起做的也就是他媳婦的幾個兄弟。
“哎,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麼算下來我一年也能賺些銀子。可是我那老娘,一個月就要花一兩多銀子抓藥啊,我苦一年隻夠她抓藥的。”吳鴻才歎氣的說道。
幸好今天就來了,要是過幾天來,他們知道他家抓了豬仔的話,又給他們抓到了話柄。都說婆娘人,頭發長見識短,現在是時候去抓豬仔嗎?
於大山在心底不相信,他娘癱是癱了,可是也不會用那麼多錢吧。每次去他家看吳大娘的時候,屋子裏散發的是潮濕的黴味卻沒有丁點草藥的味道。
“家裏就靠那兩畝的茶葉和三畝水田,二畝旱田維係著一家八張嘴啊。”山靈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他哭著這麼說。
她在心裏笑道,你家有那麼多田地還哭窮,我家隻有半畝茶園,一畝水田,一畝旱田都沒叫苦。
何況你家八口人卻又七個勞動力,我四口人隻有三個勞動力,從哪方麵算,都輪不到上我家借錢吧。
山靈手裏捧著一個大盒子,上麵蓋著一張紅布,她小心翼翼的端著出來。
“爹,這是今天賣的野山參錢,有一百八十兩,你看還是我裝著嗎?”山靈話一出,山木傻了,她什麼時候賣了野山參?
楊氏和於大山互相看看,都是一臉的霧水,這山靈啥時候賣的錢?
現在唯獨高興的卻是吳鴻才,看著那盒子裏裝的滿滿的,他心就跟貓抓似得瘙癢難耐。
山靈端著進來,走到桌子邊的時候,跌倒了,那銀子從盒子裏掉了出來兩錠,一錠滾在了吳鴻才的椅子邊,一錠到了床底下。
她三步並做兩步,趕緊把裝銀子的盒子裝在床上,順手撿起床底的那錠銀子,此時吳鴻才也撿起了他腳邊的銀子。
一拿在手裏,分量十足啊,心裏高興極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拿起就要往嘴裏咬。
“大伯,你是要幫我試試銀子是不是真的嗎?那你拿這個試吧,我不喜歡銀子上有牙齒印。”山靈將自己撿起的那一兩銀子遞給吳鴻才,把他手裏的那十兩的銀子搶了回去。
這一過程,於大山和楊氏還有山木就跟個局外人一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
吳鴻才極不情願的接過那一兩的銀子,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十兩的銀子。嘴裏一咬,果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