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顫儀準備”
主刀醫生對著一旁的護士說著,額頭的汗水已經成雨水般落下。
這個病人雖然送來醫院的時候的確還有搶救的時機,但是失血過多加上那顆子彈正好打在了距離心髒相差一毫米都沒有的地方,致命的傷口,他們雖然已經在極力的搶救了,但是……
“砰。砰。砰……”
電擊在人體上的聲音,還有那伴隨著一下一下的觸碰而彈跳起來的身子,然後在從新的落下。
一下一下,但是那昏迷的人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一旁的儀器突然傳來‘滴’的一聲響,聽著這道聲音,眾人的心跳似乎也陡然停跳。
“死亡時間下午兩點十五分七秒!”那醫生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一旁牆壁上的鍾表報時。
他的話,如一擊巨錘狠狠的敲擊在一旁的殷夢心頭。
她至始至終都是站在簡陽的身邊,所以她看得最為真切,幾乎是一秒一秒的看著男人的呼吸是怎麼一點一點的消失的。
雖然她和他沒有酒酒和他熟,但是曾經和念念在一起的時候卻是總能見到,此時此刻,他是這樣冰冷的躺在自己的麵前,沒有了呼吸。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相比較於這邊的緊張和頹廢,另外兩間手術室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尤其是秦天想,他的身體確實強壯,而且在下墜的過程中,幾乎一大半的壓力都已經被吳攜給化解了,雖如此,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卻是一片的觸目驚心,而且也就是這些傷口再加上那場大雨,讓他那本來就已經複發沒有及時治療的肺癆再次被感染,情況很不樂觀。
Athena進來的時候,主刀便已經換成了她,雖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是那主刀的蔣主任卻是自動的讓到了一旁把位置讓給了她。
熟練的動作,女人臉上的冷凝,一絲不苟,沉穩而淡定,看得一旁本來都心裏因為秦天想身份和傷勢嚴重的緣故而都顯得有點焦急和無措的護士都奇跡般的鎮定了下來。
病房內。
此時已經距離韓無晴從手術室出來三個小時了,顏酒酒一直守在旁邊。
“念念,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跟簡陽交代,簡陽他……”
她說著已經泣不成聲,就在剛才,慕憶白從手術室那邊得知了簡陽已經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她不敢跟她說,她要是她醒來知道這件事,該是怎樣的崩潰和難過。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是嫂子是拿著槍對著簡陽的。”
腦海裏再次閃過靳峯剛才進來時說的一句話,她的心狠狠的抽痛。
念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去參加婚禮嗎?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要,不要,秦天想,不要,簡陽,簡陽。”
這時,隻見一旁病床上的人兒嘴裏傳來喃喃的低語聲,顏酒酒猛然回神看著一旁的韓無晴,臉上露出驚喜,忙伸手按了一旁的電鈴。
“醫生,怎麼樣了,我朋友是不是已經沒事了。”顏酒酒著急的看著趕來的醫生問。
醫生為韓無晴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然後收起手裏的東西抬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是好現象,但我說了,一切是得等病人醒來之後才能知道。”
“秦天想。”
那醫生的話剛說完,一旁的韓無晴突然驚呼一聲猛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隻見她那雙沉黑的瞳孔因為劇烈的恐懼而沒有任何焦距的看著前方,瞳孔放大,好不驚心。
“念念,你醒了。”
顏酒酒趕忙走了過去,“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知道我是誰嗎?頭呢!還痛嗎?”
韓無晴隻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的空白,耳邊有很多人的聲音,可她卻一個聽不清,不僅如此,內心那種強烈的恐慌死死的揪住她渾身所有的觸感,這種感覺,讓她渾身的冷汗如水滴般落下,呼吸也變得有點困難,一旁的顏酒酒見她這樣不由擔憂的看向一旁的醫生。
經過了一係列的全身檢查,已經確認了目前沒有什麼大礙,頭部的傷口也一切正常,隻是高燒還沒有退,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待醫生出去,伴隨著那‘砰’的一聲關門聲,韓無晴似乎猛然被從她那混沌的思緒中拉回來,沒有焦距的眸子慢慢的開始聚焦,看著眼前顏酒酒那模糊的影子慢慢的變得清晰,腦海裏,天台上一幕幕的畫麵也清晰的在她的腦海裏全部呈現。
“秦天想,簡陽。”
她驚呼一聲,臉色煞白的掀開身上的被子便準備下床,卻是被一旁的韓無晴給一把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