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爹啊!你要對他們做什麼?”她掙紮著站起來,衝我吼。
她渾身顫抖著,濃濃的恨意彰顯在臉上。
“那不是我爹,我沒有那麼混帳的爹,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去死。”我冷笑道,揮退陳仲,讓她靠近我。
“本宮什麼都沒做,也不想被他們的血染髒了手指。”我冷冷的道,目光緊盯著她,沒有一絲畏懼。
這個小時候隻會哭,隻會玩,沒心沒肺的姐姐,現在終於認清了世道的險惡,我是該恭喜她呢?還是該同情她,這樣的經驗第一次就經曆在了自己身上。
看著她仇恨的眼神,我笑了,看來,就算我同情她,她也不會感謝我。
我扶著香墨站起身,緩緩走向她。
“那姐姐就好生在這兒待著,過兩天本宮就把你接回去,送你出宮。”我俯在她耳邊道,語聲裏透著深深的涼意。
她隻是冷冷的看著我,恨不得眼睛裏飛出刀子來。
我肆然一笑,款款向門口走去。
“奴才(婢)恭送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身後傳來浩浩蕩蕩呼聲裏,夾雜著不甘屈身的掙紮叫喊,是紅淚。
我輕輕笑了,姐姐,天生好命是針對安分過日子的人來說的,像鬱家那樣不安分守已的人家,敗落是遲早的事,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他們將事情做得太絕,根本插不進手。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拐道去了長生殿。
想想,已經好久都沒有過來請安了,雖說太後嘴上不說什麼,但誰又知道她心裏是不是真得不在乎,我羽翼未豐,不敢太過張揚。
長生殿裏向來都不缺迎合奉承之人,等我到時,才發現早有人在旁侍笑言歡。
我冷眼瞥過,原來是那位新貴人華淑媛,她身上也穿著一套新製春裝,心中冷笑,她也算是圓滑了,看來並不是泛泛之輩,懂得怎樣才能在後宮長久的生活下去。
臉上不動聲色,我笑著福了福身,“臣妾參見母後,母後玉體安康。”
韋太後上坐高堂,隻是輕笑,“皇後娘娘好久不來,哀家都快忘了皇後長什麼樣了。”
她話裏諷刺意味十足,我垂眸一笑,抱歉的再次福身,“母後是知道的,臣妾近日身子不好,前幾日又跟皇上一道出門受了些驚嚇,所以沒來看母後,聽說母後去看過臣妾,真是勞您費心了。”
提到那件秘事,太後臉上果然有了笑空,打斷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孝順,哀家隻是一句氣話,快過來坐罷……”
華淑媛站起來,福身向我行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我冷冷的嗯一聲,在她方才的位子上坐下,往事重提道:“淑媛送去的那顆東海黑珍珠,本宮已經看到了,果真是天下奇珍,這宮裏,也唯有淑媛娘娘可以有那麼大的手筆了,本宮就顯得過俗了,竟沒見過呢?”
華淑媛臉上變色,緊張的笑道:“娘娘真會說笑,不過是件小玩意兒,也是別人送的,臣妾位卑,不敢獨享,所以特特的送了去給娘娘賞玩。”
她暗暗揪著我的袖角,我淡淡笑著,臉上仍舊不動聲色。
太後微微挑了挑眉,問道:“什麼奇珍?”
我微微頷了頷首,笑著道:“不過是顆珍珠,是臣妾少見多怪了。”
我話峰變得太快,太後將信將疑的看著我,再看看她,也不再問,笑著道:“宮裏奇珍也多,不過有一樣東西倒真是稀奇,連本宮都覺得稀罕呢?”
我笑著,“究竟是件什麼東西,連母後這麼見多識廣的都覺得稀罕嗎?”
太後神秘的笑笑,轉身命宮人去將寶物拿來。
寶物原來是一幅畫,畫上是十二仙女奏樂圖,畫相栩栩如生,展開來,點一根檀香在側,仿佛立刻就有錚綜樂聲入耳,再看時,畫中人物眉目鮮活——像在動。
樂曲悠揚動聽,佳人美不盛收,我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天下間還有這等寶貝,華淑媛更是吃驚,在旁嘖嘖讚道:“太後娘娘這才的寶物,我們那些不過是些俗物罷了。”
太後含蓄的笑著,將目光定格在我臉上,“皇後看這幅畫怎麼樣?”
我微微福了福身,笑著道:“果真是件寶物。”
說著話,我心裏已有不祥的預感生出,太後娘娘盯著我,突然道:“那哀家就把這幅畫送給皇後娘娘如何?”
華淑媛一驚,有些嫉妒得看向我。
我垂眸輕笑,回絕道:“臣妾人小福薄,怕是當不起這樣的寶物。”
太後神色一黯,笑得高深漠測,“皇後娘娘人中龍鳳,怎麼會當不起這幅畫呢?哀家也老了,有這些好東西也隻是白放著罷了,可惜了,你就拿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