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鴻毛,命若野草,無可救藥,卑賤又驕傲;無所期待,無可祈禱,命運如刀,就讓我領教。
——《驕傲的上校》
耶路撒冷衣領沒有了往日的安寧,俯瞰下去,外城的房屋已經燃起了衝天火焰,城牆上的士兵全都退了下來,他們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足足有百萬人的機動部隊,傷亡慘重,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外城裏早已布好的碉堡與陣地中層層阻擊,此刻被由克羅合金修建而成的城牆包圍的內城,並沒有收到任何攻擊,吉爾菲艾斯的大部分兵力和武器都存放在了內城,他清楚地知道外城太過龐大,巷戰和小規模戰役才是王道,把所有兵力放在外城無疑是羊入虎口,他在等一個機會,配合斯瓦爾公爵的戰列巡洋艦,出其不意將會扭轉戰局。
女妖飛過內城,一眼望不到頭的城市被白雪和火焰所覆蓋,可以隱約看見軍隊已經攻入耶路撒冷了,伊莎貝爾開足馬力,向著一片森林飛去,那裏目前還沒有受到攻擊,伊莎貝爾舒了一口氣,臉色微微好轉了一些。
“為什麼不去內城?這裏已經開戰了。”
“不,這裏有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所有的精神支柱,全都在這,我不能讓他們毀在議會的手上。”
夏啟看著漸漸變大的地麵,這片森林很大,裏麵有著幾個小鎮,伊莎貝爾將女妖停在了一條河邊,河的對麵就是一座小鎮,奧斯托夫鎮。
依稀可以聽見遠方的炮火聲,剛剛走下飛機,腳踩在這片草地上,伊莎貝爾的呼吸就變的沉重起來,夏啟向小鎮裏看去,他看見了一座修道院,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是啊,這裏不就是伊莎貝爾曾經生活過的孤兒院嗎?
“這裏的人還沒有去內城嗎?戰火應該很快就會燃燒到這裏了。”夏啟拔出手槍跟在伊莎貝爾的身後。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內城的,如果都是死,我寧願死在我的土地上。”
修道院看上去很有年代感,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人們都躲在自己的房裏祈禱,伊莎貝爾站在修道院的鐵門邊,二十多年前,她就是被丟棄在了這個地方,就是在這裏,她最尊敬的阿維莎夫人收留了她,她伸出手,撫摸著門上的鐵鏽,修道院裏的梅花開了,雪落了一地,她輕輕推開鐵門,除了遠方隱約的炮火,這裏安靜極了,就像是一切都死去了一般。
“噠噠噠噠……”
忽然一陣沉悶而又歡快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夏啟一驚,急忙舉起了槍,這時卻聽見伊莎貝爾叫了起來。
“老天啊,安吉拉,你還活著嗎?”朝著伊莎貝爾迎麵撲了一隻波斯貓,伊莎貝爾蹲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它,安吉拉使勁蹭著伊莎貝爾的脖子。
“這貓跑的真是快……嚇我一跳。”夏啟笑道,不過他還挺奇怪的,這速度也太快了吧,老年貓的逆襲嗎?
“你好,你找誰?”一個讓伊莎貝爾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上……上校?”伊莎貝爾轉過身,那個有些微胖的男人手裏提著一堆柴火,準備過冬,他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樣子,歐洲人,盡管科技已經無比發達,可是耶路撒冷依然保持著曾經的複古。
“哦……天哪……伊…伊莎?是你嗎?”被稱作上校的男人呆呆的看著她,“真是不敢相信,你走的時候才到我這兒,還是個孩子呢,現在都這麼漂亮了,就和你阿維莎夫人一樣漂亮呢。”
伊莎貝爾放下安吉拉,一把撲到了上校的懷裏。
“真的好想你們,阿維莎夫人還好嗎?”上校的身上還是那種煙草和火藥的混合味,可是卻讓人無比舒心。
“好啊,後來她就沒怎麼收養孩子了,耶路撒冷的生活越來越好了,不過她倒是老念叨你們。”
伊莎貝爾看著曾經帶給她們無數歡樂的上校,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童年。
“對了,這個年輕人是……你男朋友?”上校朝夏啟走了過去,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葉科夫上校,這一片區域的軍事指揮官。”
“你……你好,我叫夏啟,我是,她朋友……”夏啟一時有些尷尬。
“你很厲害嘛,當初追求伊莎的男孩子都能組成個加強團了,伊莎一個都看不上,嗯,回頭讓阿維莎看看,她肯定高興死了,她做夢就想看見她的孩子們能過的好。”上校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進屋裏說吧,現在戰線離我們還很遠,還在明斯克區,我們不用擔心頭上會有導彈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