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與子成說(三)(1 / 2)

那一日我險些死在哭諳繪上,聽南歌說是他將我帶回鍾秀隱,問西厥要來鶴族碧梡丹喂我服下才救回我一條性命。碧梡丹其實我也早有耳聞,聽老爹說,碧梡丹能魂飛魄散之人起死回生,三界之中僅此一粒藏於鶴族鍾秀隱宮中。

當年老爹欲從鍾秀隱中竊走碧梡丹救我娘親,後來我又欲竊走它救回江央,但都因尋寶未果而以失敗告終。我也一度懷疑過碧梡丹存在的真實性,碧梡丹興許是鶴族捏造出來哄騙神族和眾生的謊言。沒想到這粒珍貴無比的仙丹今日竟進入我的體內,救我一命之後便變成茅廁中的一堆廢物。

我曾告訴南歌,因為吃了他的碧梡丹所以我不再方便了,結果憋出病來。

當日南歌將我從哭諳繪抱回鍾秀隱便馬不停蹄去找西厥求碧梡丹,西厥說碧梡丹珍貴至極,不能隨便給人食用。若南歌真想救我,就必須娶我為妻,讓我成為鶴族的二皇子妃,方能施救。

老爹南歌和姐姐們無計可施,才答應西厥的要求,匆匆辦完婚宴,喂我服下碧梡丹。我也便這般陰差陽錯地成了鍾秀隱的媳婦兒。其實我想,我嫁進鍾秀隱,南歌心裏一直是高興的。

我醒過來身上的傷卻還未痊愈,必須終日靜躺在床上等待傷口愈合。療傷的日子實在枯燥乏味,南歌怕我無聊,每日都躺在我身邊陪我。他沉默寡言,靜靜看書。我發呆之餘會偶爾鄙視他幾眼,直到他發現我,放下書開始和我講話。但就算是聊天,他也不給我講鍾秀隱外麵的事情。沒有老爹,沒有蕩月,沒有小愛,也沒有仙諸。

南歌素日一身慣常白袍,夜裏很早回房躺在我身邊。脫下外衫隻留絲質中衣,手握一卷雜書在躺在床上閑讀。他總是將一隻腳支起擋住床沿,生怕我睡覺不安分滾到床下去。

自我醒過來細細算來,我已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小屁屁都睡得快癱瘓了。燭光隱隱綽綽,照得南歌的眉目明滅好看。我在他身邊靜靜躺一會兒,嘟嘴問道:“你知道仙諸君最近過得可好?”想起上次去哭諳繪前將小愛送到他的雲棲宮,過了這麼多時日還未將小愛要回來,他們在天上過得可還算安全吧。

南歌沒有立即回我,他仍舊氣定神閑地看書。看完一頁又翻到下一頁。我急了,睖著他:“南歌!”

他伸出一隻手摸我的眼,目光仍舊停在書上,聲音不冷不熱:“你現在都已經嫁給我了,怎還該關心別的男人?”

我甚不服氣地盯著他:“那你現在明明是我夫君,為何愛書比愛我還多,看書的時間比看我的時間還多?!”

我話一出,南歌嘴角的肌肉明顯抽動。他實在哭笑不得,看著我似笑非笑:“你是在和這本書吃醋?”說著,他輕輕搖了搖手裏的書。

我心氣甚高,仰起頭一點不示弱,滿口應道:“就是吃醋!”

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鬢發,將書遞給我看。我接過書,隻見粗糙的書頁上全是他清秀有力的字跡,密密麻麻整齊的寫滿了滋補身體的藥方。原來他日日都在擔心我的身體,四處尋找人間偏方,親自編寫成冊,再按照藥方逐一給我熬製補藥。難怪最近我覺得自己長胖不少,原是以為終日癱在床上缺乏鍛煉所致,其實是因為喝了他熬的湯。

他靜靜看著我眼帶笑意,我拿著藥方窘迫至極。我方才竟和自己吃醋,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忽然,我想到一個解圍的好話題。

我抬頭看著南歌,眼角笑意明朗。聲音甜得膩人:“南歌……”

“嗯?”南歌坐在我麵前,微微低頭靜靜注視著我。

我把雙手放在胸前摳得不懷好意,首先不由自主笑了兩聲。南歌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南歌,那日在哭暗繪上你對我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