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響了,不用看,準是金玫打來的。
B.我是亞當的愛人
予沐貼著他的身子,聽他給那邊打電話。
亞當的話簡短,口氣傷感,說現在要和她見上一麵。
金玫幽怨地問他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亞當看著予沐,壓抑地說見麵再說好了。
他就這樣沒有結果地放下電話,同時,眼睛也痛苦地閉上。
予沐擔心他後悔變卦,催促快點走。她邊說邊去衛生間梳頭,描眉,塗口紅,還打開兩個衣櫃認真挑選衣服,她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她要在外貌和氣質上壓倒對方,讓那個女人看到,亞當的老婆是什麼樣的,她的男人是你所奪不走的!
她將那個女人的東西一一那件羊毛衫和書架上那四本一套的書裝進包裏。關門的時候,亞當又愣怔著,乞求似的看著她。
他剛要張嘴作最後努力,已被她猛地推到門外。她用命令的不容半點商量的聲調叫,走吧.走吧你的小情人在等你呢!
她押解似的跟在他後麵下樓。每當他身體流露出遲疑,她就在後麵頂他一下。他們出了院子,發現空中已飄下了春雨。
等他們坐上出租車跑了一會兒,雨絲就密密斜斜地織著,天空陰暗,亞當木呆呆地看著窗外,暗然神傷。
雨水落在玻璃窗上,彙成一道道水線,在半路兒凝為大大的淚珠。車進了市中心,她回頭,突然看見他掉淚了。
她厲聲製止他,聲明見到那個女人絕對不能再這副樣子,那樣反而會讓她抱有更大幻想,那樣事情會更麻煩。
他這時表現出從來沒有過的脆弱,他竟像個孩子,聽話地點點頭。他的淚流得更多了。她猜想,他一定是和那個女人從這條路走過多次,追憶往事而不堪回首。但她沒有問,她不允許在這時候有任何的猶豫。女人的本能告訴她,什麼都不能想,不能理解。現在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讓他出現在那個女人麵前,冷麵相向將東西還給她。她在設想見麵的情景,要收到的效果。她對自己說,你是個一向柔弱的女人,但現在是一生的重要時刻,一定要把握好,讓那個女人為此而傷心而絕望。她在腦中演示著幾種見麵的場景。那個女人並不知道她一起來,她一旦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她會不會也為了自己的愛而哭,或者糾纏,或是出現什麼其他無法料想的情況?還有,亞當現在是聽話的,那是看著我幾天來痛不欲生,走向崩潰。如果,他見到那個女人,也是哭哭啼啼的,會不會就發生變化?這些,她心裏都沒有數,為此,她暗暗給自己強行規定兩點,一是自己必須鐵石心腸.果敢,堅定,讓那個女人害怕、服氣,迅疾地打敗她,讓那個女人意識到無法逾越她這道鴻溝;第二,不給他們說話的時間,最多兩分鍾就走。這是必須做到的,否則說不定會出現抱頭痛哭的局麵呢。
當汽車到了城市南區,亞當試探地問:“我有個請求。”
她看他,已經意識到他要說什麼了。
“能不能給我……和她單獨一點時間,十分鍾也行。”
“這事換了你是我,你同意嗎?”
“我隻是想,最後一麵了……”
“不行!”
過了一會兒,他又懇求地:“要不,你在場,這總行了吧?”
“你就別荒唐了。”她又加一句,“你現在還迷著呢?你沒想想,她看到我出現,還能有跟你說話的意思?她如果值得你愛,她一定懂什麼叫羞恥。”
但是,另一個關鍵的問題她沒告訴他,那就是,那個女人看見她出現,一定會恨亞當的,一定會以為是夫妻合謀來傷害她。
她發現,亞當沒想那麼多,他隻是一味地想和她多說會兒話,解釋什麼,原諒什麼。這隻能證明愛情確實能讓一個人變傻。
車到了一個家屬院門前。
雨還在飄,車門打開之前,她拿出鏡子最後審視一下自己哭了兩天的眼睛是不是還有紅腫的痕跡。她不想讓對方看出她的傷心。
亞當在她的監督下給那個女人打了手機,讓她下樓在外麵等。他關了手機,恨恨地盯她一眼:“這下你總算稱心了吧!”
“我告訴你,頂多兩句話,不能說多。你要是還像車上那樣掉淚,我他媽扭頭就走!”她處在緊張的臨戰狀態,但她慶幸地發現,自己在關鍵時候能像一個女強人。
她從來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處在這種力挽狂瀾的境地。
他怨恨地閉了下眼睛。
“哎,”她問他,“我的眼睛能看出哭過沒?”
他搖了搖頭。
她知道他是幫她的。看著這個突然陌生的城市,她怕自己發慌,給自己打氣,不斷在心裏命令自己做個駕馭命運的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