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閑話了一會,吳康樂就起身要去海邊,我也隻好告辭出來。出門時劉國川客套著要吳康樂多加關照,吳康樂要他放心。望著他們這般客套我有點莫名其妙,下了樓忍不住問吳康樂劉國川為何突然這樣客氣。
吳康樂瞟他一眼說你沒看見他桌上的傳真機嗎?我還是不明白,說傳真機怎麼啦,吳康樂告訴他有電話線傳真機就可以做生意啊。我恍然大悟,你是說他背著公司“炒單?”吳康樂搖搖頭,“慢慢你就會明白了,”說完就與我分手去羅湖。
走在村中我突然想起周紅霞也住在東崗廈,便拔通了她的電話。周紅霞要他站在原地不動,說來接他。掛了電話他就站在原地徘徊,村裏狹窄街道人來人往,一片喧嘩與運動的繁榮景象。
他正觀察感歎就聽到周紅霞在叫他。驀然回首,她正站在巷子口的燈光裏向他招手,一襲素淡的裙子讓她看起來有幾分纖弱。我的心再次動了動,忍不住讚歎說:“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周紅霞哂道:“亂說,一直是這個樣子。”話雖這樣說,臉上還是泛起燦爛的喜悅。
周紅霞把他帶回租房,另一間房門緊閉顯然已經住人了。客廳雖然不大,東西並不多,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寬敞。他把房間大體掃了一眼說:“總算找到人合租了。”周紅霞輕“嗯”一聲,倒了杯水給他說:“房租還是貴,合租總是不方便。”可能她的合租夥伴並不讓她滿意。我想要安慰她一下又不知說什麼。
然後周紅霞又說:“哪天有時間陪我去城外找房子?”
“沒問題,我也正想搬回城外呢,要不我們合租。”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到時我還可以照顧你的生活。”
周紅霞沒有理他,詢問他業務跑得如何。我告訴她已經搞定了兩單,另外還有幾個意向客戶,幾乎是成功在握。他話語裏洋溢的自信讓他整個人顯得神采飛揚,望著他她心裏漾起些一陣輕微的漣漪,是羨慕也是祝福。他又詢問她的情況,她說還不錯,不過沒他的收獲大。他安慰她慢慢來,隻要努力總會有收獲的。
再坐一會我起身告辭,周紅霞送他到門口說要早點休息。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有點不可置信地說:“今天是周六啊!上海沒有這麼早睡覺的。”周紅霞嫣然一笑算是回答了他。
回到住房,想起先前在劉國川衛生間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又浮躁了,開始魂不守舍。打電話給吳櫻花,神情有點落寞。吳櫻花關切地問他什麼事,他說想她。吳櫻花不相信,我就賭咒發誓。
吳櫻花還是不相信,謾聲道:“你是想女人吧,想女人就出去泡啊,上海美女多,東成盛電器城就有成千上萬,每天在花從中穿行不拈花惹草也太對不起觀眾了吧。”
我想不到她會這樣說,一時語塞。吳櫻花見他不吱聲,連“喂”了兩聲,確定他還在聽又繼續說:“男人身邊沒有女人是不行的,你最好還是多出去活動活動,不要老把自己關在屋裏憋出病來。”
我悲觀地說自己隻想她。吳櫻花卻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幫女人,男人沒有女人永遠不會成功,沒在幾個女人懷裏栽過的男人也永遠不會成熟。沒聽說過嗎,成功的男人白天瞎運轉,晚上瞎轉,不成功的男人白天沒事,晚上都沒事。你想要成功必須讓自己忙碌起來,白天晚上。”
我見她越說越離譜連忙打斷她的話問她到底在哪做什麼工作。吳櫻花在電話裏格格地笑,笑完之後就說:“你放心,我做的絕對是正規生意,我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站在男人的角度替你著想,真的,有些時候你必須放開點。有事沒事去DJ玩玩,酒巴裏轉轉也許對你有好處。”
我不知說什麼好,主動收了線。他實在想不出吳櫻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在他心裏她一直那麼美,那麼端正,那麼善解人意,為何她總是說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話來呢?默默地坐了一會心裏還是空落落的,一點也不踏實。隨手拿起床頭的雜誌翻了兩頁也毫無頭緒,最後還是決定去DJ玩。
他趕到DJ的時已經是夜場了。T台上鋼管舞女已停止了跳舞在主持人煽情的呦喝下正與台下的人互動表演一些半不怎麼雅觀的節目。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有情有意味道,變得非常悶熱,所有的人都像喝醉了一樣沉浸在一種不可扼製的狂熱中。看不清誰的麵孔,每一個人都熱血沸騰,熱火朝天叫喊,熱情洋溢地扭動著熱情的軀體,搔首弄姿,把青春,熱情,發泄到一種讓人空虛的極至。我想不出,如果沒有酒,沒有搖動,沒有震撼的音樂這些人的生命是不是都將停滯,亦或像自己一樣無聊到不知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