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剛吃完中飯吳康樂又打電話請我過去喝茶。我本來不想去,周紅霞就慫恿我去,我看了她一眼,她那驕傲與喜歡的眼神讓我覺得無所畏懼,於是就去了。我緩步走到深紡大廈吳康樂的辦公室,吳康樂正泡好茶在等我,李豔麗也在。
她的臉不易察覺地紅了一下,不過在吳康樂誇張的熱情中很快恢複了常態。我也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與我們夫婦寒喧,假意問李豔麗為什麼一直沒到櫃台去。李豔麗掩飾地笑了笑說公司事忙,櫃台的生意隻能交給請來的小妹打理。吳康樂意氣飛揚,看得出我的生意很好,也不再象以前見麵要吳海濱拿單到我公司做。
聊了一會李豔麗借故走開。吳康樂與我一邊喝茶,聊侃著各自的生意。我沒想到我離開了道為公司在櫃台反而做得風生水起,蒸蒸日上,有點羨慕又不無嫉妒地對我歎道:“運去金成鐵,時來鐵似金,看來你真是時來運轉了。”我謙遜地笑說,“櫃台總是小本生意,再好也頂不上你黃總丟了的。”兩人就這樣相互吹捧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從深紡大廈出來我到櫃員機上取了些錢,我想請彭芙蓉喝咖啡。走進茂業百貨,我一眼就看到彭芙蓉正站在專櫃前向客人介紹一款產品,態度非常誠懇。她美麗的側影讓我心旌搖蕩,我在心裏改變了主意。我沒敢去打擾她,悄悄地走近專櫃的另一端。
美麗的售貨員小姐走過來禮貌而溫馨地問我需要什麼幫助。我裝著大款似地掃了一眼專櫃裏精美而昂貴的首飾,順手指了一顆標價八千八的鑽戒;售貨小姐小心地把戒指拿出來,我看都沒看就示意她開單。我的慷慨讓她感到非常驚喜,連忙開好單遞給我。我拿著單到收銀台交完錢回來,彭芙蓉還在專櫃的另一端向客戶介紹產品做工,神情特別專注,還沒有注意到我。
我把電腦小票交還給售貨小姐,小姐當著我的麵把戒指裝好交給我。我搖搖頭,用手指了指彭芙蓉,示意她一會兒交給彭芙蓉,小聲地要她轉告彭芙蓉自己在星巴克等。小姐心領神會,捧著戒指向專櫃的另一端走去。我也轉身往外走,快要走出茂業時我很紳士地回過身,彭芙蓉在那售貨小姐的指點下正深情地望著我,眼波晶瑩,也許流淚了。我嘴角綻出一絲微笑,朝阿蘭打了個響指轉身去了星巴克。
我在星巴克坐下不久彭芙蓉就過來了,顯然她還沒從激動中平靜過來,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我優雅伸出手,指了一下擺在她麵前的咖啡,示意她坐下來。
彭芙蓉在我麵前坐下來,激動地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笑而不答,輕輕地問,“你喜歡嗎?”
彭芙蓉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部,盡量平靜地說,“喜是喜歡,不過……”
我打斷她的話說,“不過什麼,怕我沒有錢?這個你不用擔心,能揮霍總是有來源的,男人花錢如流水也不值得奇怪,花不起錢的男人才悲哀,想當初我連請你喝杯咖啡都喝不起那才讓人感到悲哀。”
彭芙蓉感到無地自容,低頭說,“我對不起你。”
吳海搖搖頭,示意她喝咖啡。彭芙蓉小心地把糖和牛奶加到杯子裏,用匙子輕輕地攪,輕聲說,“你這樣做值得嗎?”
“這有什麼不值得,幾千元錢而已,千金難買美人笑。”
“你這個人好壞,”她深情地看我。
我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冷不童地問,“你還象以前一樣放縱自己嗎?”
她連忙搖頭說沒有。我再次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到茂業看過你好幾次。”
彭芙蓉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不過我的眼睛告訴她我說的是真的。她心底湧起許多感動,也有愧疚,是期待,是失落,是迷茫,是感傷,她不知說什麼,深情的雙眼淚盈盈地望著我。
我低頭慢慢地喝著咖啡,好一會才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慢慢你就會明白的,曾經我真心喜歡你。”我說完招手叫服務員買單。
彭芙蓉幽幽地注視著我,怨憤地說,“你恨我。”
我買完單再沒說什麼,站起身走了。留下彭芙蓉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裏,眼前的咖啡已經涼了。望著我走後空空如也的座位,她再次迷失了,就象迷失在每個夜晚DJ震耳欲聾的音樂與變幻的燈光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