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街上我輕鬆地呼了口氣,心裏是滿足了,不過周紅霞很快會知道賬上少了幾千元錢。我開始犯愁了,想了想隻好給朱建湘打個電話,請我幫忙圓謊說是借給我了,朱建湘滿口應承。我勝利地笑了,投空中打了個響指,匆匆回到櫃台。
周紅霞問我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幹嘛沒請吳康樂吃晚飯。她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女人,對錢也看得比較重。不過因為吳康樂曾經請過我們,她現覺得不但完全有能力還吳康樂這個人情,更重要的是覺得自己很快就會與李豔麗我們平起平坐,說不定哪天還能超過吳康樂我們,所以說話慷慨了些。
我後來,那些如履薄冰事情最好還是要少幹些的為好。
16161我放下東西說,“是啊,都好多年沒聯係了,也不知道我從哪裏知道我電話號碼的。”周紅霞又問我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看她一眼,故意說,“當然是女的,隻有青梅竹馬的玩伴才會多年之後彼此記掛。”說完得意地望著她。
她盯著我的雙眼看了好一會,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我才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青梅竹馬怎麼樣,現在也是孩子我媽了吧。”說完格格地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就拉起她老鄉,進廚房一起做飯。
對於她的不屑我有點不理解,我不知道她的心情其實很好,下午她做了筆生意,賺了一萬多元。看著她的後背我搖了搖頭,然後坐到沙發上開始看書,當然我的心情也很好。下午與文靜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仍令我心曠神怡。
一會兒飯菜弄好了,周紅霞邊吃飯邊與她姐妹說著話。我不好插話,微笑著陪她們吃完飯仍然看書。飯後休息了一陣,她那個姐妹告辭要走,周紅霞站起來拉著我的手一起送她到站台。
爾後兩個人沿著深南大道散步。被裝點過的深南大道還沒有節日的盛裝,兩邊樹上的紅燈籠與霓虹,竟相鬥豔,一片火樹銀花的美景。雖然是春節剛過,深南大道仍不失車水馬龍,那繁榮昌盛的忙碌讓人的心根本平靜不下來。
她把白天的斬獲告訴我,還說是一個很大的客戶,有意向同我們長期合作,目前我隻要了一小部份的貨。一小部份貨就賺了一萬多元,這確實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實實在在的開門紅。我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詢問那個客戶是哪裏的,具體做什麼產品的。她告訴我客戶是外灘石排東源電子廠的采購,我們廠專做遊戲機手柄,老板是香港的,光元器件一個月的用量就上百萬貨款。
東源電子廠,那確實是一間規模不小的工廠,我曾經到過那家工廠門外,隻是沒機會進去。我忍不住咋舌,“這麼大我們怎麼做,就算每單都做現金也沒那麼多錢調貨,這麼大的用量人家也不可能每次都做現金?”
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我就是考慮這個問題,人家也說得很明白,剛開始幾單可以做現金,後麵的就要做月結。每個月上百萬,如果按百分之二十的毛利算一個月就可以賺二十萬。”說到這裏她仰起臉看了看我。
她那焦慮而又渴盼的眼神在燈光下顯得尤其迫切,我忍不住打了個響指,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現實是很明白的,吳康樂正是搶了我澄海那個大客戶才一步登天,眼前又有這麼一個大客戶垂青於我,做吧,沒這麼多錢周轉,不做吧,一個月二十萬的利潤確實是誘人。我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說,要不我們找人合作。
“找誰合作呢?吳康樂,朱建湘,還是道為公司?”她搖搖頭說,“合作好嗎,別到時候錢沒賺到客戶也丟了。我看還是想辦法找人借。”
“這麼多錢誰肯借給我們啊,如果真如你說的那麼大,我們現有的存款連一半的貨款都不到。”
“要不你回老家去貸款?”
我輕輕地搖搖頭,“不一定貸得到。”
“老公——”她拉著我的手臂搖了搖,“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想想每個月能賺到二十萬,一年下來就是二百多萬,那時候我們不但車子有了,還可以在上海買房子。”她望了望奔馳在深南大道上的車流,無比神往地說,“等我們駕駛證拿到了,我們也去買一輛車子,奔走在燈光流轉的深南大道上,車窗搖下來,開著音樂,讓南國的晚風輕輕地吹,輕輕地吹。”說完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臂。夜風吹來,將她長長的長發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