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顧不上這麼多,急忙跑了兩步,又踩碎了不知多少個巨型蟑螂,跟緊到隊伍之後。
走下樓梯,一股濃重的黴變氣味布滿整個走廊,潮濕的空氣吸到肺中,仿佛被棉花堵住肺葉一般,呼吸困難。
我們不自覺的捂住了口鼻,手電的光亮似乎也很難穿透著厚重的空氣,狼眼的光照向遠處,感覺整個光束都扭曲在了眼前的空間之中。
本來就我握的很緊的玻璃碎片,此時我握的更緊了,手掌間傳來了陣陣的痛感,像是在提醒我,注意周圍的情況。
幾個人呼吸的聲音從指縫間傳出,嗤嗤作響,黑暗、壓抑、不安包圍著我們,每向前走一步都如走向地獄一般。手電光四處掃動,我大致看清了走廊的樣貌,兩側的白牆從中間位置往下,被綠色的油漆掩蓋,牆上布滿破碎的牆皮,漏出後麵灰色的層,綠色的油漆也是破敗不堪。左側有綠色的木門延伸至深處,木門上的長方形玻璃被油漆塗抹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裏麵。
走到走廊中間的位置,一扇門的左上方懸掛著一個一角已經脫落的牌子,牌子被灰塵掩蓋,依稀可辨上麵的幾個字寫著:研究室—五的字樣。我走在最後麵,回頭用手電照去,數了數經過的房門,到這裏正好是第五間。看來前麵的房間似乎也是研究室,如若不然,“五”這個字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孫幸哲用手輕輕推動木門,嘎吱一聲,竟然被推開了。放過了前麵四間偏偏打開第五間的房門,這究竟是為何。難道這就是一次簡單的隨機行動?
當門被打開的一刹那,我的心裏揪了一下,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不自覺的將碎玻璃舉到了胸前。
兩個女生顯然比我鎮定,跟著孫幸哲走進了研究室。
幾張桌子依舊呈灰色,布滿了厚厚的灰塵,沒有幾年的時間是無法形成這種厚度的,用手電掃視一圈,左麵的牆上掛著一個圓形掛鍾,時間停止在了4:12分也不知道是淩晨還是下午,鍾的右下方是一個生滿鐵鏽的金屬文件櫃,裏麵幾乎空無一物,文件櫃的對麵牆前是一個書櫃,裏麵雜亂的倒著幾本書。衝門的牆上掛著一張破碎不全的表格,從僅剩的部分來看,是稀有元素化學成分表。
在門的右側位置,是一個老式衣裳架子,上麵掛著1件髒兮兮的白大褂。桌子上散亂著幾張紙,被灰塵覆蓋與桌子隱為一體。再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我們幾個人分頭在房間裏檢查起來,試圖發現一些線索。
幾分鍾下來,隻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這裏是一個化工廠的舊址,這裏應該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建成的,主要生產堿、酸類產品,這個研究室是用來研究堿性產品的,從遺留的紙張上隱約發現,他們研究了一種去汙力超強的洗衣膏。再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四個人走出了房間,繼續向裏麵行進。
走到盡頭,沒有任何危險,但是也並沒有任何線索,我的心髒噗通亂跳,衣服已經完全貼在了後背之上,我用手背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舌頭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盡頭處出現了向下通行的樓梯,一股難聞的臭味從樓道裏傳了上來,那是一種腥臭、惡臭,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血腥的味道,眾人心裏都是一震,我的手電光恰好落在豆豆的身上,隻看見她激靈一下打了一個冷戰。孫幸哲回頭看向我,小聲說:“有必要繼續下去看看,我想,就咱倆下去,女生留在上麵,萬一有什麼事情,還好提前逃跑。”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接著說:“你……你沒什麼問題吧。”我抽了一下鼻子,就著有點兒臭味的氣味,深呼吸了一口,瞬間整個人都像浸泡在氨水裏一般,渾身難受。我點點頭,對他說:“我沒問題。”
孫幸哲“嗯”了一聲,看著兩位女生,低聲說:“你們兩人在這裏呆著,這一路走來,沒發現什麼危險,但是,下麵可就不一定了,這個氣味就說明下麵肯定不一般,所以,隻要有危險,第一時間跑,快跑,不要有任何顧忌,就算我們倆有危險,你們倆想救也是就不了的。聽明白了嗎。”尚明瑜點點頭,眼神中沒有一絲恐懼與猶豫,而豆豆卻是膽怯的看著孫幸哲,表情僵硬的衝他笑了一下,她顯然很害怕。
兩位女生讓到我身後,我緊了緊肩上的雙肩背包,跟孫幸哲對望了一眼,捂著口鼻走進了通向下一層的樓梯。空氣極度的渾濁,氧氣飽和度顯然不夠,另我們倆呼吸非常困難,孫幸哲用自己的手巾捂住口鼻,而我則掏出包裏僅剩的一個防PM2。5口罩戴到了臉上。
我倆緩步前行,觀察著這一層的情況,顯然這一層的門比上一層要少得多,每隔一段距離才有一個,我們現在前進的方向與上一層走的是一個相對的方向。
走到中間位置的時候,就聽見前麵有什麼聲音,那種悉悉索索,什麼東西在地上拖動的聲音,用比喻的方法來說,就像是用掃帚在水泥地上輕輕地拂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