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我們進去,我帶了個郎中來,興許還有救。”裏正慌忙往屋裏跑,洗郎中雖說歲數大,又挨了揍,可一聽到人快不行了,跟打了雞血一樣的往屋裏衝。
等他們進到裏屋的時候,裏麵圍了一大群人,洗郎中皺著眉頭說:“這裏人太多了,對病人不利,都先出去,等我看過再說。”
裏正做不了主,看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那男人很是斯文的對洗郎中行了個禮,說道:“勞煩先生了。”
“不敢當,我盡力而為。”洗郎中放下藥箱,男子讓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了兩個小廝在屋裏伺候。
洗郎中一搭脈,說道:“令尊受過氣?”
“正是。”
“還挨了打吧,”洗郎中沒說出來,隻在心裏嘀咕,這人分明是氣急了,痰迷了心竅,想他緩過來,需通神開竅,可這人現在這幅模樣藥都難以灌下去,可怎麼才好?
孟笑笑站在洗郎中的身邊見他神色憂慮,小聲問道:“沒救了嗎?”
“救是能救,隻這方子不好開啊。”洗郎中猶豫了半晌,還是揀了幾樣草藥,讓人拿去煎好灌下去看看,要是能有好轉,就繼續開方子,要是不行就隻好放棄了。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那位趙大人已經快不行了,他兒子,已經忍不住的又哭起來。藥端了過來,可趙大人已經牙關緊閉,灌不下去了,孟笑笑說道:“有鶴嘴壺嗎?用那個灌不是方便很多嗎?”
趙大人的兒子如醍醐灌頂,立刻找了個出來,還是銅製的,把藥好不容易給灌了下去,這大人咳了幾下,沒醒,但手能動了,似乎想要說什麼。洗郎中趕緊對那男子說:“不要讓他太激動了,還得再喝一回藥,人才醒得過來。”
孟笑笑已經熬不住了,歪在席子上就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洗郎中顯然是一夜沒睡,眼鏡紅通通的人也很憔悴。
孟笑笑很是心疼的說道:“爹爹,你歇一會兒吧,累了一夜了。”
洗郎中見趙大人已經平穩了下來,於是也就想告了辭回去休息。趙大人的兒子不許他走,說道:“家裏空閑的屋子還有幾間,不如先住下,等家父醒了再謝過先生。”
沒辦法,這裏裏外外都是人家的人,孟笑笑和洗郎中,隻好住進了院子裏的下人房。安頓好了,一個小廝送了些吃食來,有白粥和烙餅,看樣子,這夥食上還沒有苛待。
洗郎中吃了一大碗粥,怕孟笑笑吃不飽,又把餅分給她,孟笑笑說道:“您自己吃吧,我隻吃半個就夠了。”
“胡說,正長身體的時候,隻吃半個餅怎麼夠的,我這把老骨頭了,不餓著就行,浪費好糧食幹什麼,你快些吃吧。”洗郎中非要讓孟笑笑把那半個餅也給吃了。孟笑笑拗不過他,隻得吃了。
洗郎中吃完,睡在席子上,孟笑笑想去找些針線,把衣服破的地方給補補。
經過趙大人屋子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孟笑笑很好奇,那個趙大人不是快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