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起來了,可是,隻是……”
畢然摸了把任保平的臉:“我說哥們兒,這結婚真像傳說中那麼可怕嗎?怎麼一夜之間,我的哥們兒任保平就變成得如此癡傻呆乜?杯具乎洗具乎?”
任保平不知說啥,索性啥也不說。
畢然趁機就要蒙混過關。
“不行,你們還是不能進……”不讓畢然他們進屋任保平當然知道很對不起朋友,可是寧可對不起任保平也不能讓朋友看到那個假芳子。芳子和畢然他們都很熟,畢然又是個破嘴,如果讓他們發現洞房花燭之夜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竟是另外一個女人,如果這又不是玩笑,芳子知道了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何況這還跟著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即便這是玩笑任保平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畢然認真打量任保平,表情也有些嚴肅起來:“任保平,瓜兮兮的發個什麼呆?你個龜兒子中邪了吧?怎麼臉都不是色兒?還心事重重的,不會是縱欲過度色迷心竅了吧?”
任保平根本沒心思鬥嘴開玩笑,他隻是極力伸展著手臂,用最原始本能毫無智慧成分的方法阻止大家進來。
僵持。
“喲畢然梁佳棟啊,不一勁兒誇你這哥們兒純樸實在熱情好客麼,就這麼實在就這麼熱情就這麼好客啊?還真給麵兒嗨,看來是不歡迎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呀!”那個大眼睛女孩很不高興地說。
那位嬌小可人的女孩嘴更損:“就是嘛,咱們這不是私闖民宅嗎,人家要是報警咱們都得進局子,這要是在美國早掏槍把咱斃了!”
“保平,我們是過來給你們賀喜的,這位是高穎,這位是叫菲菲,都是我們的朋友——在鏡湖城,新婚有人賀喜是吉利事,也隻有要好的朋友才會這時候上門賀喜的,而把來客擋在門外可就是大不敬了……”梁佳棟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也覺得任保平不給他們麵子了,於是認真地解釋啟發。
畢然也痛心疾首地說:“就是,為了給你賀喜,我們特帶了兩個本城土著特產美女,這禮遇可是破格的,上次非洲一酋長來旅遊,舉著一抱象牙要見請吃飯,這兩位愣沒給麵子……可是你這我們一說人家來了,這多大麵子,你任保平連根兒蔥都沒表示一下,甭說象牙了,我畢然闖蕩江湖數十年,今兒就生生載你這瓜娃兒手裏了我!”
任保平萬分慚愧又萬分無奈,梁家棟和畢然的話讓他無地自容,但不管他們說什麼,他就是不能把家裏這個芳子讓他們看到。門口這麼吵吵,裏麵肯定已經聽到了,所以他邊攔擋大家邊心虛地回頭向內室看去,他真怕假芳子會在這時候走出來。所幸剛才開門時這個芳子已躲進了臥室,任保平知道她肯定更怕讓別人看到露了馬腳。
任保平其實是很想把這事跟畢然他們說清楚,讓他們給自己一個主意或者給自己指點迷津,可是這件荒唐事又不是一句兩句話所能說清楚的,何況又當著生人,沒辦法,隻好先得罪好朋友了,以後再跟朋友解釋賠罪吧……任保平這樣想著,當下再次咬牙硬起心腸黑下臉說:“實在對不起你們了,今天家裏發生了些事情確實不方便,改日我請客賠禮道歉跟大家說清楚,到時你們怎麼罵我都行!”
畢然還要說什麼,梁佳棟卻推他一下,悶聲說:“不用了,我們不會再打攪你們的——畢然,咱們走!”丟下這句話,他拉上那個高穎就走。
畢然非常沒麵子又很不甘心,他指著任保平瞪了半天眼卻發不出力道,最後罵句龜兒子,拉了菲菲也要跟上去。沒想到就在這時,任保平身後卻有人開了口:
“嗬嗬真生氣了?朋友來了哪有趕人家走的道理?保平跟你們開玩笑呢,你們還當真了啊?我們保平現在很能幽默呢,而且他在家裏也一直在練表演,很投入的哦——快進來快進來!”
明知身後是誰,任保平還是意外吃驚地回過頭去。
芳子真的已經走出內室,而且此刻正笑吟吟站在他身後,大方得體地招呼著畢然他們。
這下可糟了,如果這是意外而不是誤會,那以後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任保平驚慌失措正不知如何是不是該把她趕回臥室去,畢然卻已經聞聲轉回。
任保平等待著畢然大吃一驚大呼小叫,但是他等待的卻是畢然陰陽怪氣萬分不滿的勞騷:
“我說芳子小姐,我最最愛慕的新娘子,你可把老公調教慘了啊,這龜兒子剛入洞房,就被你教育得重色輕友要跟我們割袍斷義了,這也太過分了吧!”
任保平以為畢然一時之間沒有看清楚芳子的真麵目,沒料到接下去芳子也開了口:
“小然子你這瓜娃子跟我們耍啥子貧嘴,剛才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我們保平這不剛跟影視公司簽了演出合同麼,這不,馬上就做開明星夢了,練表演練得太投入了,分不清戲裏戲外了,剛才硬說我是假芳子,不是正趕你們來,我現在已經被大明星趕出家門流離失所了……”芳子說著說著委屈來了,又忍不住抹起了淚來。
“真的假的啊?”畢然看看芳子再看看任保平,“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有點鼓古古怪怪的——不會是你們兩口子在擺龍門陣演雙簧吧?”
“我知道,這叫新婚綜合症……就像嗯——就像人說的被勝利衝昏了頭腦,這叫被幸福得不知咋表達才好!”那個叫高穎的大眼睛女孩笑著快嘴搭上一句,然後又衝那個菲菲伸伸舌頭。
菲菲也笑笑說:“你沒結婚就這麼有經驗嘛,佩服佩服,嘻嘻……”說著還用手指輕輕刮刮自己的臉。
高穎撇嘴反擊:“別假清純,別忘了,這可都是你告訴我的!”
兩個女孩鬥嘴的時候,任保平正茫然地看看畢然和梁佳棟,他們兩個人見到假芳子本該大吃一驚大驚小怪大惑不解甚至跳起來,可是他們卻連一絲意外都沒有表現出來。再看芳子,也是非常自然得當,似乎她真就是花田芳子似的。
任保平思維一塌糊塗,大腦有些集體短路的感覺。
這時芳子已擦去淚招呼大家:“我可沒那個天才,現在我可知道啥叫要奮鬥就會有犧牲了……不好意思,大家別在那站著了,快進來,都坐吧,喝點什麼呢……畢然你們哪裏拐騙來的美女這麼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