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1 / 3)

一覺醒來又是早晨。

任保平的頭依然有些沉。睜開眼,他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目光掃過,看到了一些熟悉而親切的東西,他才記起這是他的新房。

打量一下充盈著濕馨喜氣的新房,場景很熟悉,笑聲仍然響在耳畔,這讓任保平想起自己就是這所新房中的那位新郎,但感覺中那似乎是個很久遠的傳說了。

任保平想知道,今天他的身後是不是依然躺好一位叫芳子的新娘,如果有,她該是哪位芳子。

任保平很急迫,也很害怕。

但不管身後有沒有人,那人是誰,他都必須麵對。

轉過身去,赫然看到真有一位女孩背對自己睡在身邊,那一刻任保平的心怦然一跳——難道這才是新婚第一個早晨?難道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新婚之夜的一場怪夢?難道身邊躺著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新娘真正的花田芳子?

任保平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卻又遲遲不敢碰觸枕邊人——他害怕,他非常害怕一伸手就戳破一個美麗的氣球。

好像等了好久好久,枕邊人還不見動靜。任保平終於等不下去了,他心頭亂鼓一樣砰砰響跳著,猛然抓住了枕邊人雪白的肩。

皮膚光潤細致,有些溫柔的涼意,手感應該就像出窯不久的精美瓷器。但任保平卻顧不上體味這美妙的感覺,他隻想馬上看到她的臉。

但他又害怕看到她的臉,很害怕。

就在任保平不知是該繼續繼續推醒她還是該把手拿開,女孩卻已經醒了過來。

女孩動了動,沒讓任保平太過擔驚受怕,便已很果斷地轉過身來,並嫵媚迷人笑著說了句:“早晨好親愛的!其實我早就醒了,隻是怕驚醒你才不敢動一動,睡得好麼親愛的?”

任保平並沒有大吃一驚,隻是萬分泄氣地把不知不覺半撐起來並傾向女孩的上身又無力地丟回了床上。

身邊的人不是任保平記憶中並迫切希望看到的芳子,依然還是那個自稱芳子的芳子。

任保平不得不承認,他所經曆的荒誕離奇遭遇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而且繼續發生著。

芳子欠起身子,伸手摸摸任保平的額頭,關切地問:“保平是不是頭疼?昨晚你喝得太多了——以後不要那樣喝酒了,會傷身體的!”

任保平沒有拿開芳子的手,他覺得那已經沒什麼意義,他隻是看看她,懶懶地問:“我睡了多久?”

芳子說:“也就六個多小時吧,昨晚是那個好心的出租車司機把你送回來的,那時候就快半夜了——多虧了他,否則興許會真的把你‘丟’了呢!”

任保平這時也想起昨夜坐上出租車的情景,又模糊記起自己是被司機攙扶上樓的,進屋又被芳子扶到床上,之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似乎一進新房任保平就會患上失憶症。

我出去了多久?

“這都忘了?你前天走的,本來要一起回娘家,你非要去找你那位莫須有的芳子,不帶手機,連個電話也不打,把我急死了氣死了!”芳子說著又撅起了嘴。

任保平不再理芳子,卻自顧出起神兒來。

芳子等了半響,見他不再說話,突然掀開任保平的被子鑽了進來。

任保平本來就睡得比較靠邊,最大限度地和芳子保持著距離,現在芳子的突然襲擊讓他下意識地一躲,一下就向床下掉去。

芳子及時出手扶拉了他一把,任保平總算險險把半個身子懸在床邊。

芳子再一拉,任保平本能地往回一翻身,兩人正好貼了個身貼身來臉對臉,任保平的一隻胳膊還搭在了芳子身上。任保平慌忙撒手又要躲,芳子卻已反手一把抱住了他。

“你、你幹什麼?”任保平大驚。

芳子抱著他,理直氣壯地說:“不幹什麼啊,咱們是夫妻,同床共枕、摟摟抱抱、恩恩愛愛這不是天經地義合理合法更合情的事麼?”說著手上還不懷好意地用了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