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1 / 2)

任保平高低不肯讓芳子做飯,他說芳子還沒恢複好,什麼都不能幹,他隻允許她看不許她幹。在芳子的注視下,任保平不但做了飯,還給她端水送藥,看起來真是一個體貼周到的好老公。

可是到了晚上,芳子卻發現任保平又有些心神不定了。就問他怎麼了,任保平嘴上吱吱唔唔說沒什麼,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藏掖藏不住。芳子沒有再問,隻是試探道:“是不是……該睡了……已經很晚了……”

任保平趕忙說:“是呀是呀,已經很晚了,你要早休息才能恢複得更快更好……”

“嗯——那你呢?”芳子盯著任保平問。

“我、我還不困,我想看會電視,好些天沒看電視了,可把我想壞了……”

芳子從任保平很不自然非常做作的表現中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她笑笑說:“我不是很舒服,正好想一個人睡,你看看也睡吧,這些天累壞你了……”

“好好好!”還沒等芳子說完,不會掩飾的任保平忙不迭接過話頭連聲說好,又畫蛇添足說:“我睡覺又打呼嚕又蹬腿,說起夢話很嚇人,還時常打人,還會在夢裏扮鬼臉兒,在學校時沒人敢挨著我睡……”

芳子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任保平一愣,心虛地問:“你,你笑什麼?”

“說得真像那麼回事,你比剛才進步了!不過你好像忘記了,我們在一起睡過的哦!”

芳子一句話把任保平說了了大紅臉。

如遇大赦般出了臥室,任保平象征性地陪著熱鬧虛假不知所雲的電視機坐了一會,便很快合衣躺到了副臥室的單人床上。

但是躺下去任保平卻無論如何無法入睡,不是因為睡多了,而是他不知明天該怎麼辦。

芳子沒有醒來的時候,任保平唯一的祈盼就是要讓她快快醒過來,甚至那時他可以讓自己相信她就是他的芳子,他的芳子就是她。但是現在芳子醒來了,臉上的繃帶也解除了,任保平不得不再次直麵一個跟自已記憶中的芳子不一樣的芳子。

芳子沒有出事前,任保平堅持說她不是芳子,而且他也十分肯定她不是芳子。可是現在他既無法或說不忍再把自已的懷疑說出來,可在心裏他又無法繼續強迫自已把這個芳子當做那個芳子。

任保平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任保平不知明天自己是該繼續出去尋找那個芳子,還是應該留在家中繼續照看這個芳子。他想找個人商量一下,那怕隻是像女孩子一樣傾訴一下,但是孤僻的他連一個這樣的朋友也找不到。

任保平無比孤獨無助。

午夜零點,任保平起來開了電腦。一個小時後,他過去去過的那個論壇上出現了一張新帖子,帖子的內容就是任保平現在的遭遇和困惑,當然名字是新注冊的——在現實中無可奈何的任保平不得不向虛擬世界求助了。

任保平的帖子還是引起了一是的關注,現實中自掃門前雪的人們在網上大多成了熱心者,除了那些認為個任保平說的這些純屬杜撰胡編濫造的之外,網友們都積極幫任保平出主意想辦法。有人說一定不要錯認了人,愛情麵前決不能稀裏糊塗,更不能遷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人說可以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看看假芳子到底要搞什麼鬼,她既然冒充真芳子,一定就是有她的目的的,索性就跟她玩一玩鬥一鬥;還有人說幹脆就把她趕走,以防後患……他們的建議都不合任保平的心意——他現在不想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再次傷害這個芳子,又不想搞什麼順水推舟陰謀詭計將計就計什麼的,他隻想盡快找回他的芳子,盡快結束這夢靨般的怪異遭遇。正當他準備離開電腦時,又一個回帖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建議任保平去派出所查閱一下芳子的戶籍資料,如果芳子的照片和芳子不是一個人,那騙局立刻可以揭開了——最起碼可以證明現在的芳子確實不是他要尋找的那個芳子。

對啊,真是當局者迷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簡單的驗證辦法呢!這個建議讓任保平豁然開朗也很是興奮,這一夜他好像一直沒能進入真正的睡眠狀態,他隻盼著天早些亮,盼望能快點弄清這個芳子的身份。

第二天芳子醒來又不見了任保平,隻有任保平發在她手機裏的一條短信:

我出去辦事,很快回來,早餐在鍋裏,記得好好吃,別忘吃藥。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芳子想給任保平打個電話,可是想想又放下電話沉思起來。

這時候任保平已經來到了社區派出所。

值班民警熱情接待了他,但提到要查閱別人戶口,那位熱情民警立刻搖頭說這是公民個人隱私,不能隨便調閱。任保平說要查閱的是自己的妻子,民警說那也不行,除非你妻子本人帶上身份證戶口本等有效證明親自來。任保平不得不紅著臉撤謊說她病了來不了。

“那就等好了再來,這又不是要向誰證明自己,著的什麼急啊!哎我說你查她資料幹什麼啊,你們不是結婚了嗎?”熱情民警很是堅持原則,但也很好奇,他用無可商量的口氣回絕了任保平的要求後,又向任保平提出了問題,見任保平不答,他又扭頭盯著任保平問句,“欸,你是不是懷疑她向你隱瞞了什麼?懷疑她隱瞞了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