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保平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非常失望地走出派出所,正當任保平不知該馬上回家還是該去再想想辦法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畢然打過來的,他一改前兩天的態度,興衝衝說他幫任保平借到了錢,過一會就可以送過來。任保平一聽心裏忽地一熱,對畢然的不滿也立時煙消雲散。他告訴畢然芳子已經出院了,錢暫時先不用了。畢然說這幾天碰上點不順心的事,心情很糟,現在事情剛處理完。任保平知道是自己錯怪了朋友,心裏很是愧疚,忙問出了什麼事。畢然說過去的事不說也罷,提起來就鬧心,他說錢沒及時幫助借到,別的還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任保平就問他派出所有沒有熟人,最好是管戶籍的。畢然想想還真想起來一個來——他一初中同學楊帆就在派出所,好像正是管戶籍的。任保平一聽喜出望外,他叫畢然托楊帆幫忙查一下芳子的戶箱資料。畢然先是一口應承,然後也很是不解地問查芳子的戶籍資料幹什麼。任保平吱唔說就是想看看。
“哦我明白了,龜兒子肯定是懷疑芳子瞞了年齡吧?你小子看著憨厚,還滿有心計哦!”
任保平很是迫切,一時又不想跟畢然說明白,就對畢然急火火說句:“你趕緊聯來吧,哪那麼多廢話!”
“嗨龜兒子托我辦事還牛起來了!”畢然見他這樣著急,也就沒再多嘴,很快開車趕到了任保平身邊。他說半路上已和同學聯係過了,看他的麵子沒問題。
任保平跟著畢然又走進了剛剛出來的那個派出所。
沒想到畢然那位叫楊帆的同學正是剛才接待任保平的熱情民警。畢然一提查戶口的事,任保平有些尷尬也有些緊張,楊帆卻是責怪起他來:“你剛才說明白跟畢然是哥們兒不就不用這麼費事了!”
任保平不好意思地幹笑著,不知說什麼好。
楊帆開始查閱芳子的戶籍資料了,任保平剛才急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他即希望這個芳子就是那個芳子,又害怕自己真的精神錯亂了。
芳子的戶籍資料地快被從電腦中被調了出來,照片和她本人一摸一樣,名字是花田芳子,父親花向陽,母親田恬……
沒有任何問題,再怎麼造假,怎麼也不會造到公安機關的戶籍檔案裏來吧。
“怎麼樣,還想查誰盡管說,這就讓我同學給你一塊辦了,隻要是中國人就行,現在都聯網了……”
“得得得!”楊帆趕忙攔住畢然的話頭,“我這就是為你兩肋插刀了,再者我幹啥的,看出這位哥們兒不是不本分的人,你要得寸進尺不是想要我老命嗎!”
畢然給他一拳:“你拉倒吧,辦這麼丁點小事就要你老命了?別忘了在學校沒我罩著,龜兒子早成黑社會的犧牲品了!”
告別楊帆出來,畢然問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任保平搖搖頭,卻又忍不住很害怕地問道:“畢然你說實話,我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
畢然認真打量一番任保平,搖搖頭,卻又並不十分肯點地說:“格老子的不像啊……不過說你沒問題吧,對你總懷疑芳子不是芳子這一點,我確實難以理解!也許龜兒子就是想當演員想瘋了!”
任保平也搖搖頭:“是,我自己也……難以理解……可是總是覺得……”
畢然拍拍們的肩:“咳,不管怎麼說,現在你已經證明芳子就是芳子了,這回你應該放心了,沒有被人冒名頂替你老婆,這就夠了,至於你的懷疑,”畢然指指腦袋,“不是練表演練瘋了,就是龜兒子腦殼裏哪根神經短路了,別擔心,我想過段時間就會自動修複的!”
任保平點點頭,畢然的熱心相助既讓他感到溫暖,同時也更讓他為自己對畢然的誤解而愧疚:“畢然,謝謝你,我還以為……”
畢然使勁拍一下任保平的肩:“得了得了,你個龜兒子別來虛的,有事盡管說,好哥們兒能幫忙的義不容辭——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任保平沒有坐畢然的車回去,現在確定了芳子不是假的,但他的心裏仍然沒有輕鬆釋然,他不光覺得自己不對勁,更感到這件事還是有那麼多不對勁的地方。
但不對勁兒在哪,任保平一時又說不清。
任保平依舊心事重重地在人車洶湧的馬路邊孑孑獨行著,沒有發覺身後有輛車緩緩跟了上來。
終於,車子開到了任保平前邊停住,車上下來一個人擋住了任保平的去路。任保平抬頭,卻見站在自己麵前的又是花向陽。
任保平的嘴動了動,依然不知該怎麼稱呼花向陽,依然不知該說句什麼。
“上車。”花向陽說完這句,又已經先上了車。
任保平幾乎沒有猶豫就跟進了車裏。
第六章 疑雲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