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麗絲的思緒回到那個致命的夜晚。在那條後巷裏,她和迪倫說了好長時間的話。最後他們倆抽光了身上的最後一支煙,他這才離開,回到錢莊去了。縱然心中不舍,布麗絲也隻好返回122街區,並接受咪咪的盤詰。她回來時,艾姬沒在桌邊,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
布麗絲從福斯雙胞胎的口中得知了基本的情況——艾姬的屍
①MaxFish,在紐約相當受歡迎的夜店。
體是在“北佬之家”發現的——那是間密室,俱樂部用它來藏匿猝死的癮君子——這是不可外揚的小秘密,122街區向警方和八卦專欄的記者支付了巨額的封口費,總算沒讓這些醜聞見諸報端。大多數時候,客人昏厥數小時後都會自動醒來,隻不過臉色稍差,而且還有一段神奇的經曆可以向朋友們吹噓呢!——“我就是在這個小房間裏醒過來的,夥計。多麼漫長而奇妙的體驗啊,對吧?”然後由俱樂部派人把毫發無傷的他們(多半是這樣)送回家去。
但是,星期五那晚卻出了岔子。他們沒能讓艾姬醒過來。“救護車”(其實是老板自己的越野車)將艾姬火速送到聖文森醫院的急診室——可艾姬早已氣絕身亡。毒品使用過量,大家都這麼猜測。畢竟她是在密室中被找到的。你還能怎麼想呢?唯有布麗絲一人知道,艾姬從不碰毒品。她染上的惡習和咪咪相同,抽煙以及在沙龍裏曬日光浴。在咪咪的小圈子裏,毒品是被人看不起的。“我不需要靠任何東□□體驗過癮的感覺。我活得很爽。”咪咪很喜歡誇耀。
“她很……可愛,”布麗絲開口說道,“她非常寵愛她養的那隻小狗。”
“我以前也養過一隻鸚鵡。”一位眼圈泛紅的十年級女生點頭附和道,就是這個女生在走廊上給咪咪遞上麵巾紙的,“她死時,我似乎感覺自己失去了一部分。”
就這樣,奧古斯塔“艾姬”?卡龍德萊特的死亡從一個悲劇
事件變成了一個契機,同學們轉而熱烈地討論起來,寵物如何通人性,城市裏哪兒有寵物公墓,還有克隆自己的寵物是否是個正確的倫理選擇。
斯凱勒幾乎沒法掩飾心中的鄙夷。她喜歡奧利安先生,喜歡他那像長毛狗一般從容的生活態度。可是他的做法令她頗感厭惡。他們認識的某人死了,這個人還不到16歲——他們全都看見過這個女孩在中庭曬日光浴,在南麵的體育館內抽殺壁球,或者在食品義賣時大口大口地吞食巧克力蛋糕(像杜申學校所有的人氣女生一樣,艾姬對美食也有貪戀,這和她那超級骨感的外表極不相稱)——然而奧利安先生居然放任她的同學們將這一真實的事件演化成微不足道的小事,讓大家借機談論其餘各位的神經兮兮的話題。
門被推開了,眾人抬起頭來,隻見傑克?福斯紅著臉走進教室。他將遲到證明交給奧利安先生。後者揮手拒絕了:“傑克,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