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孱陵城外那密密麻麻的隊伍,黃忠眉頭緊蹙,將頭偏向一旁,開口問道,“打探清楚了沒有,到底有多少蠻子來了孱陵?”
一名精瘦漢子開口說道,“都尉大人,根據兄弟們的探測,大致有三萬人馬前來孱陵。”
黃忠眉頭緊皺,三萬人,那可是自己手中的人馬十倍,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消息沒有告訴軍中諸將,那就是還有兩萬人,可能從益陽也就轉道北奔孱陵了。
雖然說城下這些蠻子不過烏合之眾,可城中隻有三千人馬,這五萬人馬聚攏起來,人手可是自己手頭兵力的十七倍,黃忠略一思索,吩咐道,“呂介,你率人去將四麵城門堵死。”
呂介目光閃爍,開口說道,“將軍,這些賊蠻子不過烏合之眾,待到夜間,我等偷出城去襲了蠻人大營,趁亂一舉驅走蠻子,如此一來,勝券在握。”
黃忠開口喝道,“呂介,我且問你,我新軍之中,軍法第一條是什麼?”
“一切行動服從指揮!”呂介站定,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黃忠斜了呂介一眼,“那還猶豫什麼?還不行動。”
呂介梗著脖子道,“將軍,屬下身為軍中司馬,自然有參讚軍務之權,將軍此舉不妥,敵人勢眾,若不將其一舉擊潰,於我等大不利!”
黃忠深知自己沒有什麼顯著功績,如今卻已然身為中郎將,自己麾下這三千人馬還盡是軍中老卒,說好聽點叫精銳,說難聽點叫老兵油子,一個個或油滑不已,或自倚實力桀驁不馴,自己威望不足的缺陷就顯露出來了。
如今蠻人大軍壓境,呂介的想法確實沒錯,自己一舉擊潰蠻子,乘勝追擊,勝利可期,黃忠雖然心動,可更明白,自家主子叮囑自己死守孱陵,那必然有安排的後手,自己要是將蠻人擊潰,壞了將軍大計,到時候在軍中可就淪為笑柄了。
黃忠略一思索,開口道,“呂介,你自認為比主公還聰慧嗎?荊南四郡的一切戰事,都在主公運籌帷幄之中,主公既然命令我等死守孱陵,自然有主公的用意,你等且服從行動就是。”
聽到黃忠的話,廳中一眾將領麵上都多了一絲從容之色,之前的惶惶之態一掃而光,這些人中,多數都聽過劉奇複生的傳言,對劉奇推崇不已,更何況軍中有不少人都清楚,孫堅來襲,可是將劉表麾下的頭號大將黃祖從南陽腹地一舉驅到了襄陽對岸的樊城,打的黃祖毫無還手之力。
鎮南將軍那可是率著三千新丁渡過漢水,舉手投足之間拿了孫堅的人頭,縱然袁術舉數萬大軍來襲,還不是被鎮南將軍逐出南陽,短短兩月時間,就讓聞名天下的袁術潰敗,這一舉一動,誰人料算得到?
呂介聽到黃忠的話,心中自然一涼,自己如此頂撞,怕是自家將軍就要拿自己開刀,以正軍紀了,正在發愣,就聽到黃忠的聲音傳來,“呂介,你違反軍紀,本當按律處理,不過本將念在大戰將起,容許你戴罪立功,一切待到戰後再行處理。”
呂介鬆了一口氣,衝著黃忠抱拳道,“末將定當不負將軍所期。”
黃忠喝道,“呂介聽令,速速率人去封堵四麵城門。”
呂介衝著黃祖一抱拳,“末將遵命。”
看著不遠處的兩城,蘇飛皺起了眉頭,他未曾想到,這臨沅,沅南二縣,竟然相隔不足十裏,這麼近的距離,他沒有一點把握拿下兩城。
蘇飛坐在一顆樹後,將目光偏向了帶路的傅安遠,從湘南到零陽,這一路上盡是山丘荒野,若無熟識之人帶路,怕是迷失其間,所幸此刻已是九月中旬,天氣轉涼,山中已無毒蟲瘴氣,隻需小心提防猛獸便可,蘇飛率著四千人馬,以折損近十人的代價,有驚無險的穿越叢林,從湘南一路向西北進行,翻山渡水,摸到了這沅水之畔。
這傅安遠五十出頭,身材敦厚,頗為精壯,在戲誌才許以千金重利以及襄陽豪宅美婢官爵的誘惑下,不顧及傅氏族人後輩的勸阻,親自為蘇飛大軍帶路。
蘇飛開口問道,“傅老先生,不知此處距零陽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