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身著祭河時的嫁衣立於綏華山之巔四處張望,一襲嫁衣席地被鋪上了些許花瓣。周邊薄霧籠罩著滿山的桃花樹,帶著淡淡的桃花縹緲不定。
前方一池清水潺潺流淌,池中一塊山石獨立與水中,泛著月牙白的光芒,石上是深深印刻著“生而為死,死而為生”幾個大字。
她頓下腳步來,就那樣望著那八個大字琢磨了半天。這到底是哪,她不是被祭河了嗎?應當在河底才對啊,睡了一覺醒來就見到一隻長著耳朵的人,不對,不是人,是妖怪。
她就納悶了,且不說那滿山的桃花開的不適宜季節,那整齊的排列就像個迷宮,都繞了大半個山就是怎麼也出不去。
一旁的夢淵在桃樹上淺酌一杯桃花釀,細細端詳了她許久,實在瞧不下去了才道:“兜兜轉轉幾圈了,不累?”
清冷的聲音響起,君竹猛然抬頭瞧見桃樹上一人慵懶的斜靠在樹上,衣尾就那般自然拖到了地上,帶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君竹盯著她,聲音中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問道:“你是妖怪麼?”
夢淵一怔,突然笑出聲來:“你見過這般好看的妖怪?”
“嗯……沒有……”
聽到她如此回答,夢淵心底一陣喜悅才從桃樹上下來,寬大的衣袖隨風飄舞像極了仙人。
君竹目光灼灼,靜靜看著夢淵尤為謹慎的再問道:“那你是誰?”
“這綏華山的主人,夢淵。”
君竹隨意擺擺手:“夢淵?不認識。”
……
夢淵抬起那通體雪白的玉杯把玩著,嘴角微仰,接著露出一抹十分好看的幅度道:“本君認識你便可,你不用認識本君。”
“可我已經認識你了,你叫夢淵,這兒是綏華山。”
見她回答的頭頭是道,夢淵一陣惡寒:“那你說說你在本君的地盤上繞來繞去想要做什麼?”
“賞花啊……”君竹答應的無比堅定,隨後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丫頭,你圍著本君的綏華山繞了無數次,恐怕不是想要觀賞這些個桃花吧。況且本君這些桃花也並非是做觀賞用的。”
君竹眯起雙眼有些緊張,支支吾吾:“這桃花……不是……觀賞的?”
“不是……”
不是拿來觀賞的,那種那麼多幹嘛。君竹心裏雖泛著嘀咕,額上微涼,明明很心虛,還是裝的肅然:“其實我是在找河君,你認識嗎?”
“河君?”夢淵神色微變,遲疑片刻後問:“你是指九卿?”
“九卿……”原來那人叫九卿,君竹一愣假意咳嗽兩聲:“額……對,就是九……九卿,他人呢。”
夢淵心底頓時毫無喜悅,冷著臉斥問君竹:“你快將我綏華山尋了個遍,就是在找他?”
“嗯……對,我找了他好久。”君竹默了默,她可不能說繞了好幾座山就是為了逃跑,才不是為了什麼河君。
夢淵眼神微閃,握著玉杯的手加重些力度,隱忍道:“他也在找你,你們果然情投意合。”
君竹顫著身子點頭:“額,嗬嗬……情投意合……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