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教官已經把右手舉起來,正準備判定摩凱落敗時,摩凱的身影終於從入口處出現了:“抱歉,我來遲了。”
“你去了甚麼地方?為甚麼要搞到這麼遲?”
“我上廁所去了,最近有點便秘。”
“你說甚麼?”
雖然那教官幾乎就要向摩凱咆哮起來了,不過摩凱仍然不把它當作一回事地道:“現在應該是比賽的時候而不是審問的時候吧?”
“你…”那教官怒瞪了摩凱一眼,憤然道:“算了,現在就讓我來開始向你們解釋一下…”
“教官,麻煩你省下這點功夫吧,這些東西我已經聽了三年了,你更不知道念了幾年了,今天你就休息一下吧,別再念了。”
那教官深深地凝視了一眼,終於退讓地歎聲道:“這也得問問謝學員的意思吧?”
“我無所謂,隻要能進行比賽就好。”
“那就隨便你們好了。”那教官賭氣地走到一旁,然後大聲地宣布比賽開始進行。
“那麼,謝學員你可要小心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盡量小心的。”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請問…我可以知道你對我的態度為甚麼會這麼好嗎?”對於他這麼有禮的詢問,我不禁產生了幾分疑惑,因為這和他對那教官表現出來的傲慢態度實在相差太大了,讓我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因為你通過了“死亡之鎖”。”摩凱說到這裏時先自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對於敢去挑戰而且還成功地通過了“死亡之鎖”的人,不管他的本領有多差也好,這個人還是值得敬重的。”
這不是在拐個彎子來說我差嗎?看來這就是他對我所下的評價啊…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我上回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就算是我自己看了,恐怕也不免說自己一聲爛吧…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我帶著苦笑回應道:“隨時都可以,你盡避出手吧。”
“那我來了。”摩凱看似輕鬆地擺起架勢來,不過我卻從中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氣勢向我迎麵湧來,讓我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就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我和趙翔、藍、摩凱這些優等生的差距究竟有多大,那根本不是我可以在短短的一個月裏彌補過來的差距。
我也終於能體會到其它學員們對我能以這種實力一直混上來的表現而感到厭惡的原因了,他們不知付出了多少血和汗,才有能力一步一步地爬上來,試問他們又怎麼能以平衡的心理來看待我?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是無濟於事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應付眼前的局勢,盡量讓自己輸得比較好看些…
我才剛擺起架勢,摩凱已經動了,快得我隻來得及這麼一眨眼,他已經出現在我身前,身體一沉,拳頭就往我的腹部打來,雖然我及時用雙掌硬架了這一拳,不過我依然被這一拳的衝力給逼得往後退了兩步,摩凱已經一腳橫掃過來,看來是要把我掃得跌在地麵,所以我連忙跳了起來。
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當我跳起來的時候,摩凱立刻停住那一腳,同時按著地麵的雙手也借力跳了起來,改用左腳向我踢過來,這時身在半空的我已經沒有辦法作出其它動作了,隻好用雙臂來擋這一腳,不過這一腳雖然是被擋住了,我卻也被它的衝力撞得往後飛了出去,而踢出那一腳後就借力回落到地麵的摩凱卻立刻翻身跳了起來,然後向我的方向追了過來,看得讓我心中叫起苦來。
彼此之間的差距原本已經這麼大了,我究竟要怎樣才能應付得了他這種接連不斷的攻擊啊?
我的腳一沾到地麵,我就用這隻腳做軸來讓我就地打了一個轉,再往旁邊跳了出去,成功地讓摩凱原本向我踢來的一腳落空,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成功地避過他這一波的攻勢了,因為他幾乎也在同一瞬間做起了我剛才所做的動作-用腳做軸讓他就地轉了個身再向我衝了過來。
總得想個辦法反擊才行!
當他又是一腳向我踢過來的時候,我迅速地用雙手按在他腳上,翻身跳上半空,然後再從空中向他展開襲擊,這時他的左腳剛踢了出去,上半身也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我實在看不出我有甚麼理由不能趁這時候在他身上踢個幾腳的,我卻沒想到摩凱竟然能硬生生地把他那一腳的去勢煞住,再用雙手接住我的腳,反而用力把我轉得麵對天空,他的右腳就往我踢了出來,把我踢得往上飛了出去,雖然他也因此而摔在地麵,不過對比起正從空中落下來的我來說,立刻就翻個筋鬥跳起來的他實在有利多了。
這時他再度用腳向我踢了過來,而我剛好在空中轉了個身,才幸運地用左肩擋住這一腳,免去了被他一腳踢上背脊的危機,隻是又被他這一腳送上天空的我依然沒占到甚麼比較有利的形勢。
我在空中極力地轉過身來麵對摩凱,準備等他發動下一次攻擊的時候想辦法借力回到地麵,我可不想象現在這樣又上又下地和他過招,這擺明就是穩輸的嘛。
不過摩凱卻沒有依我想般繼續展開攻擊,反而是往後退了出去,再高高地跳了起來,剛好跳到我背後的半空中,我的冷汗還沒來得及流出來,他的腳已向我背脊踹了下來,讓我直接地往地麵摔了下去,身前背後的痛楚讓我痛得幾乎昏了過去。
可是我沒有昏。
所以我迅速地在地麵打滾,閃過了他踹在地麵的第二腳,隻可惜剛爬起身來的我卻閃不過他踢在我胸腹之間的第三腳,讓我再度往後跌了出去,他才移位來到我身旁,用手肘往我的太陽穴狠敲下去。
在摩凱源源不絕的攻擊下,打從一開始就落在下風的我除了任他宰割外,根本就連一點反擊的能力也沒有,隻能盡量地減輕他帶給我的傷害,同時盡量閃避退走,卻一直沒有成功地擺脫他。
打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捱了幾招,倒下了幾次,隻知道不管我怎麼掙紮也好,最終也隻會被摩凱施以更重的反擊,讓我打到最後除了隻能依靠本能來展開動作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思考該怎麼展開下一步的攻守動作。
這時我好不容易地把摩凱的一腳用雙臂擋了下來,卻得看著摩凱的拳頭由小變大地向我臉前飛來,我根本來不及有甚麼反應就被他打得翻跌在地麵,而他也立刻向我的腹部一掌劈了下來。
“跟你拚了!”
這回我再也沒有展開防守或閃避的動作,反而是趁他的手掌劈在我身上的同時用我的一雙拳頭打在他手腕兩側上,同時雙腳也像鞭子般蕩起來掃在他頭部上,然後用我的重量往他的方向壓了下去,雖然他極力想擺脫我的糾纏,不過在得手後就一直抱著他的右手不放的我又怎麼會給他這種機會?使他最終也隻能被我壓得摔在地麵。
第一次取得這種大好形勢的事實讓我陡地興奮起來,原本已被打得昏昏沉沉的精神立時像奇跡般恢複過來,讓我立刻提起腳來,用膝蓋向他的太陽穴撞了下去,剛才他要不是因為被我踢中他的頭部,他也不會因為痛楚和暈眩而被我壓倒在地麵,現在我既然有了能盡情襲擊他頭部的優勢,我又怎麼會願意放過?
當我的膝蓋成功地擊中他身上的時候,我的心中連一點喜悅的念頭也沒有,從膝蓋上傳來的觸感清楚地把我的膝蓋其實沒有擊中他的太陽穴的事實告訴了我,我更可以看到他那繞過頭來擋住我那一腳的左手改而緊緊地抓著我的左腳,同時他也慢慢地弓起身子,看來是準備站起身來。
我很清楚自己若讓他成功地站起來的話,那我辛辛苦苦得來的形勢就會被他給徹底扭轉過來了,所以我二話不說地用右腳往他背脊打下去,非要把他緊緊地壓製在地麵不可,然而他卻把身子一側,用側背來捱了我這一腳,接著就雙腳用力讓自己翻身而起,同時用左手把我被抓著的左腳向我的右腳壓了下去。
在我的左腳帶著摩凱的重量往我的右腳壓下去的一瞬間,我痛得整個人坐起身來,雖然我強忍著痛楚不叫出來,可是我的手依然還是鬆了一下,讓摩凱成功地把右手從我雙手的箝製中抽了出去,然後也因為重心不穩而摔在地麵,不過我這次卻沒有加以追擊,而是就地滾到一旁去,然後才和摩凱一塊緩緩地站起身來。
我仔細地打量了摩凱一會,才無奈地承認我的情況並沒有比之前好上太多。
雖然摩凱的右腕之前曾承受了我的猛烈攻擊,加上他之前為了擺脫我的箝製而采用的那種近乎莽撞的脫身法也對他的右臂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我甚至可以肯定他的右手已經脫臼了,使他的右手再也無法發揮應有的戰力,可是除了一條右臂外,他卻沒有受到其它較為明顯的傷害,可說是保留了極大部份的戰力。
反觀我的情況卻是比摩凱惡劣得多了,所剩無幾的體力,不斷從全身上下傳來的劇烈疼痛,以及顫抖得讓我連站起來都覺得十分吃力的雙腳都清楚地把我不堪一戰的訊息向我傳達過來,使我知道自己的體能已經被我自己發揮得幾乎到達極限了,除非奇跡發生,否則我無法扭轉得了眼前的敗局了。
“你很了不起。”
“咦?你這是在讚美我嗎?”他說的話讓我開始對我的聽覺表示懷疑起來,不管怎麼說也好,我之前能扭轉局勢憑的也隻是一種莫名的執著和幾分運氣,完全和我個人的實力無關,反而他卻是憑著自己的實力強自破局而出,相比之下,我真的想不到我有甚麼地方值得他說這一聲“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