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他也本著男人那種要不得的“保護”心理、“麵子”心理,早早就跳出來宣布,以後由他來供我上大學。
我想了想,拒絕了。倒不是覺得被男人保護的感覺不好,而是,我擔心一旦攀上了一雙手腳,我便會因為依賴,而漸漸失掉了自己的手腳。
李教授說我無論是看書的深度還是廣度都完全可以同他的碩士生媲美,我也自信確實如此——因為我從不隨便浪費時間!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沒有背景、沒有依靠,甚至沒有一片可以在受傷後供我遮風避雨的溫柔的港灣,所以,我不敢不努力、不敢不奮鬥,從來就不敢把未來的人生,拴向任何一個不切實際的渺茫的希望。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竟然可以擁有這麼出色的一個男朋友。所以,我更加地珍惜、更加地重視、更加地專注、更加地害怕……我怕我會因為太愛他、太戀著他,而有一天,發現自己竟然配不上他!
我不懂經濟學,也對梁氏的整個構架和運作不甚了解,但我知道,像他這麼年輕的一個人,可以坐到總經理特助的位置上,絕不簡單;像他這麼年輕的一個人,可以終日忙碌成這樣……反過來隻說明了,他有著異常出色的工作能力!
我偶爾聽到他說起正在進行的項目或者交易,數額動輒上千萬元,中間各種複雜的利益和關係盤根錯節,每一個都需要運用智慧去解決。
他說:“魯西,你知道嗎?我做這些事情,最難的倒不是製定計劃或者執行計劃,而是中間總是牽扯到無數人,無數環節。計劃製定得再周密,運行起來總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永遠不知道我的客戶會不會僅僅因為出門忘了帶傘,而退掉一場我絕對耽誤不起的會麵;或者,我不知道我的部門經理,會不會僅僅因為同老婆慪氣,而把一場原本應該是穩贏的談判搞砸掉!”
我想我能理解!
人心永遠是最不可預料、最難以琢磨、最無從衡量的東西!
而我的專業,便是研究人心!
我當然也曾經問過他,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酒會上,也就是我們初初相逢的那個酒會上,他究竟為什麼會找上我,有何目的?他便老實不客氣地掀開了我的衣服,仔細吻著我左側的肩膀和手臂,含糊不清地說:“其實就是單純去看看你!難道你沒有發現,那一天,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抓住你的左手。然後,我發現你掙開我的時候,非常有力,便想,看來這姑娘恢複得不錯。”
他言下之意,那天根本就不是去參加什麼酒會,而是,專門去看我?換句話說,一個陌生男人專門跑到了一場酒會上,目的就是為了去看一個陌生女人?真他奶奶的,騙鬼去吧!
我嗤笑著說:“理由呢?你去看我的理由呢?”
他皺眉,咬著牙齒想了很久,總算掰出了一個相對說得過去的理由:“我聽說你在醫院的時候,很不安分,不停咒罵我們老板,我是說……梁先生!我想,這麼有個性、有膽色的女生,應該見一見。然後,一見麵,就聽到這姑娘對人宣稱喝三鞭酒……”他似乎想起了我當時的模樣,伏在我的胸口,悶笑不止。
我被他笑得麵紅耳赤,羞憤難當,免不了恨恨說:“你說那個姓梁的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人品差成那樣,屁大點兒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人鴿子!!”
“他很忙!”他認真地對我說:“那段時間,他在同他的兄弟們比賽。就好比奕棋,棋局千變萬化,稍不留意便全盤皆輸。他很多次都想去看你,但是,他的對手盯得極緊,隻要他稍微一鬆勁兒,對手馬上出招。這個棋盤極大,遍布全球,他覺得有空可以看你的時候,人還在北京,可下一個小時,就不知道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