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個質變量變的積累過程。我看無數的科學家在做出重大突破前,大概也都有過摸黑碰壁的時候吧!”他忽然偏臉看我,嚴肅地說:“看樣子,一位偉大的女科學家即將衝破黎明前的黑暗,橫空出世了!”
我聽得忍不住地笑起來,說:“你就繼續刺激我吧!再這樣子下去,我可是真打算回斯坦福去,繼續混個博士什麼的玩玩兒了……”
“讀就讀唄!”他無所謂地搖頭:“這些年,聽你說要讀博士的話,又不是一天兩天……”忽然發現桌子上我精心燒製的排骨,眼前一亮,幾步上前,用手指掂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品嚐,片刻後,誇張地叫起來:“天哪,天哪,天哪……”在我被嚇了一大跳之後,又看著我,笑笑地說:“非常好吃!”
我抄起筷子,用底端敲他的手背,說:“你還沒洗手呢!快洗手去……”
他笑嘻嘻地伸手抱住我,把腦袋擱我肩膀上,賴賴地說:“要你幫我洗……”
“切!”我笑笑地伸腳踢他:“愛洗不洗,吃壞了肚子可不是我遭罪!”輕輕掰開了他的手,走到廚房裏盛湯,說:“趕緊啊!我可是掐著時間燒菜的,就怕涼……”
他終於是聽話地洗好了手,走回餐桌前坐好,伸筷子,每道菜揀一筷子,仔細嚐嚐味道,笑笑地看著我,又問一遍:“真的不用請保姆?”
“傳說中的變相批評?”我杵著下巴看他,說:“真嫌我做的菜不堪入口的話,可以直接說啊……”
“我不是怕你累嘛!”大歪笑。
“沒事兒,整天分析數據,時間久了,總是覺得枯燥無比。做做家務,權當調節生活,順便鍛煉身體了!”我抬頭,噓口氣,說:“再過一個月,要是再過一個月也找不到突破口,我就撂挑子,找個地方散心去了!”
“別呀!”大歪笑:“都堅持這麼久了,就繼續再堅持一下!”
“嗯!”我點頭,說:“頸椎還是痛。待會兒幫我按摩一下……”
……
如你所見,現在,我跟大歪住在一起,就住在木樨地這塊兒他新買的三居室新房子裏,不過別誤會,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同居。
關於我們倆之間的關係……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
我確定自己心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暫時無法拋卻,所以,盡管大歪同學如此真誠,如此溫暖,如此豁達,如此如此地令我感動,但最終,我也沒有辦法鬆口,對他做出任何有關身份方麵的確切承諾。
原因很簡單。
當你心裏還裝著一個人時,便去做另外一個人的女朋友,除非對方心裏也裝著一個人,否則這件事兒十分不公平,十分不地道,十分非常之殘忍,總而言之一句話——隻適合施加於敵人,而絕對不適合施加於盟友!
但是,我願意嚐試拉近我們彼此的距離,甚至近到……住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勞動,同看電影同逛街同散步……希望能夠在大量共同度過並互相照顧的日子中,在各種日常的平凡瑣事中,尋找到某種步調上的一致或者默契。
雖然一直也沒有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但是保不準兒,我們這樣一直同住下去,某一天,忽然有感覺,興許就直接走進婚姻了呢?
誰規定兩個人必須先談戀愛之後才能走進婚姻?
相比起戀愛的激烈衝動,酸甜苦辣而言,婚姻是一個更需要耐心和包容,更需要平凡和瑣碎來檢驗的漫長過程。所以,與其以婚姻為目的來進行戀愛,不如倒過來,以婚姻生活為手段來培養感情。
當然,這樣做還有一樁好處,就是在此期間,我們可以不受彼此身份的拘束,對未來人生,還保留著挑選和替換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