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仙就是邪仙,還是個好色之徒。
被他一番話,心中驚懼竟然削減不少,似是門外的成隊死屍,也不怕了。
尤梓馨定了定神,“無論怎樣,這三日之內,你不準碰我。”
尤梓馨提了口氣,站在門口虛空畫符。
右手又被他拽住,“你作甚,要燒了這些個屍體麼?叫你潛入,可不是你常搞的哪一套!”
“即是死屍,應歸黃土,不一把火燒了做什麼?”尤梓馨甩了他手。
“你是痛快,可是弄清楚騰蛇涯都搞些什麼東西沒有?你偷偷溜出去,然後看發生什麼事。別老是笨手笨腳,給你觀音齋抹黑。”
“你才抹黑。你臭不要臉。”尤梓馨罵道。
傅九書極不耐煩,“莫要磨蹭,快些出去。”他輕手輕腳開了門縫,探了一眼,急忙把尤梓馨推了出去。
尤梓馨收勢不及,差點撞上麵前的死屍,回頭便要罵,卻見身後空蕩,這廝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她關了房門,這才回身看著騰蛇涯內的陣勢,見廊下整整齊齊,一具具的全是屍體,三步便是一具,無一不是麵相七孔流血,微張嘴巴的模樣,延伸至了後院。
四下裏一片寂靜,整個蛇涯上半個活人影子不見。夜風和蠅蟲圍繞這密集的屍體,說不出的詭異。尤梓馨站在門口處不敢妄動,盯死麵前的男人屍體,見他頭發紛亂,隨風輕擺,一雙手指甲細長,泛著黃白的色彩。
“鈴。”
一聲鈴響,麵前的屍體猛然向前踏了一步!尤梓馨嚇了一跳,後退靠在房門,眼前的屍隊,卻又不動了。
“到後院瞧瞧。”
傅九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尤梓馨四處查看,沒見到他的身影。此人深諳隱藏之道,果然是行家。
她順著屍隊,向前慢慢走去,剛入後院,便聽見銅衝子的咣當搗藥之聲。
望著庭院中廂房裏的昏暗燭火,一步步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就要到門口,腰際猛地一緊,整個人被拽起,貼到了廊下梁上。她定神一瞧,卻是傅九書。
噗噗兩聲,兩個騰蛇涯的綠衫弟子,落在地上。
“剛才好像見到人影?怎地下來就不見了?是我眼花麼?”
“我也在西邊瞅見了。”另一人回道。
“你們下去吧。”屋內傳出冷攸汐的聲音,“有兩個好奇鬼想看看搞些什麼,沒你們事。”
兩名弟子唱諾,分別朝著東西兩個方向躍去。
“傅九書、尤梓馨,你們要在梁上呆多久?”
兩人對視一眼,從梁上躍下,走至廂房門口。
噝——!
麵前一口黑甕缸,裏麵塞了三具赤條條的屍體,正在起火烹煮。
冷攸汐冷漠的抬起眼皮,“深更半夜,不好好在廂房休息,跑出來看我煉製屍油作甚?”
傅九書雙手抱拳,笑道:“原來師叔是煉製屍油啊,我內子晚上睡不踏實,我便想去孟護壇那裏看看解藥是否已經配製。”
冷攸汐哼笑一聲,“九書,我這騰蛇涯,你又不是第一次來,傾城的藥房在前殿,你往後殿跑什麼?”
傅九書笑笑,“師叔不提,我都忘了。叨擾了。”他回頭拉著尤梓馨,往前殿回轉。
尤梓馨見冷攸汐偷偷翻了一下白眼,默不作聲跟著他回房。
“冷攸汐搞些什麼玩意。那裏是練什麼屍油?你看她神色,是何表情?”傅九書關上房門,低聲衝著尤梓馨問道。
“你沒瞅見她翻白眼麼?”尤梓馨翻了他一眼。
“我不像你。鼠目寸光,她廂房擺放大甕,烹煮屍體,這般做法,隻怕肉要煮爛,你見過這般提煉油水麼?據我所知,屍油是屍體腐爛後自溢,就是提取,烘烤不是更好,哪有蒸煮之法?”他在床榻上坐下,接著說道:“就算用於藥,又有誰會用中毒死後的屍體?”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被她毒死的?”尤梓馨驚道。
“這個不知道,但是此法不是練取屍油,你可瞅見她屋內左側的一口大缸,就是在黑甕旁邊木架上的?”
尤梓馨搖搖頭,自己隻顧看了冷攸汐的神色,根本未曾留意。
“那裏的水,漆黑如墨,滾動有序,倒像是活的。”傅九書說完,仰麵往床榻上躺下,“明日再探,現在睡覺,你上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