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淒厲的慘呼,頃刻傳遍王府各個角落。
福王世子朱由崧,正在房中習字,聽見叫聲,不由得大怒。這叫聲再也熟悉不過,是他不爭氣的弟弟。
又不知道他搞了些什麼稀奇物事,弄得府上不寧。
“走,去看看。”
他喝令侍衛,與自己一同前往弟弟的廂房,卻不想,還未入門,就見門口站滿了府兵,屋門開了半扇,不知是什麼東西,在門上燒了一個大洞。
屋內有位素未謀麵的清秀少年,正在四處打量。
“你是何人?”
少年轉頭過來,望著朱由崧皺起眉頭,眼前這位,衣著華貴,年齡不似老福王,這就是朱由嶽的長兄朱由崧麼?
他生得五官端正,臉上有兩撇小胡子,正狐疑的瞧著自己。
少年正是女扮男裝的尤梓馨。
她聽見朱由嶽的呼叫,進了房間,卻連他的蹤跡都瞧不見了。
朱由崧眼尖,一下子就盯住了桌上的檀木盒,臉色一變,“你好大膽子,竟然偷到王府上了!”
身旁竄出一個人來,走到了檀木盒旁,掀開了盒蓋。符咒幻化的夜光靈芝,發出碧綠的光芒。夜光靈芝尚未遺失,轉身向世子點點頭。
“我問你,你是什麼人?在我弟弟房中弄些什麼?”朱由崧指著她的鼻子問道。
“這個我也想知道。你弟弟是怎麼不見的。剛才我不過離開一會兒,從呼喊到我進房,不過瞬息,他怎地會消失?”尤梓馨正了臉色,抱拳咳了一聲,壓低了嗓子,“我是二公子請來除鬼的法師。”
“法師?”朱由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朝門外的府兵問道:“是這樣麼?”
有兩名府兵點頭,算是做了證。
“福王府上下安寧,何需除鬼?”尤梓馨身旁的人拿起檀木盒,淡淡的說道。
他清瘦的雙肩微微抖動,滿頭的白發梳理的十分整齊,年逾五十的臉龐布滿皺紋,身著玄紅色的長袍,就像一位教書先生。
“你是除哪裏的鬼的?”朱由崧問道。
“洛陽城西,秦府。”
那先生皺緊眉頭,左手捋起自己的胡子,“這個...世子,看來二公子這次算是長了些心眼了。”
“先生信鬼?”朱由崧絲毫不信。
“非也,但秦府鬧鬼,洛陽城已然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二公子此時召來法師作法,於我福王府,可是善舉,此事可行。”那老先生躬身說道。
與其讓那敗家子落得好名聲,不如自己落。朱由崧明白了自己老師的語意,這鬼府傳說是真是假,尚且不論,但是這事,卻能給自己撈回大好名聲。
朱由崧神色一鬆,臉上浮現笑容,衝著尤梓馨一抱拳,“法師,適才一場誤會,還望切勿見怪。我這弟弟素日調皮搗蛋,此次終是長大了一回。這樣吧,法事所有開支,均由我出。”
尤梓馨心知肚明,沒有點破,“勞煩福王世子了。”
此人好喜功名,氣度狹窄,與朱由嶽一路貨色,好不到哪裏去。
“不知道這二公子,到哪裏去了?”尤梓馨擔憂的問道,這房中有股焦糊的味道,似是剛剛用木炭悶燒一般。
要說是鬼,半點鬼氣也無。
難道是靈?
自己學仙術至今,隻聞其名,未見過一隻。
這靈,可以是萬物,終日吸收日月精華,補足陰陽之缺,算是修煉的別類,抓這朱由嶽,一身濁氣,有何用途?
“想必又出去弄些古怪之事了吧。”朱由崧言語不屑,表露無遺。
“既如此,我先去秦府瞧瞧。世子,我聽聞洛陽城中,有人失蹤,可有此事?”尤梓馨死盯著朱由崧的臉龐,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
朱由崧低垂雙眼,毫不在意,“洛陽城門大開,相必是結伴遊玩,說是失蹤,未免過了吧。”
朱由嶽的猜測可能是真的,這些人被朱由崧暗殺,也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