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再耽擱了。與朱由崧和那老先生告別,尤梓馨朝著城外西村走去。
“世子,待她除鬼,若是失敗,你便盡數推到二公子的身上,倘若有了成效,便可在城中大肆宣揚,到時候......”
“到時候,我自然深得父王之心,省得那小賤人成天在我父王床前鼓吹她的兒子。一切就有勞先生了。”朱由崧衝著他回道。
那老先生一笑,“世子聰慧過人,實非池中之物,草包是望塵莫及的。”
尤梓馨摸著懷裏的夜光靈芝,心裏有了一絲希望,若是傅九書受了自己恩惠,迷途知返,與自己一同殺回世尊坊,倒是給自己和九塵多了一個幫手。
世尊二聖的號召力,一定能夠領袖群雄,報了師門大仇。
剛出城外,便聽見銅鑼急響,城西一片嘈雜混亂。
正要尋人來問,隻見天邊一片濃煙滾滾。不少村民手提水桶,朝著秦府方向奔去。
秦府失火了!
她三步並做兩步,跟隨人流,向著秦府疾奔。
眼前的秦府,一道烈焰衝天而上,煙霧彌漫,“轟”的一聲,斷壁殘垣更是支撐不住,塌了下來。
火光熊熊,照著尤梓馨失色的臉龐。
怎會失火?怎麼能失火?那婦人有通天本領,怎麼會......
難道...她殺了傅九書,帶著寒光劍逃了!
傅九書,死了麼?
一股憋悶感傳進自己的腦海,就像一隻八爪魚,使勁扯著尤梓馨的神經。
自己應該是盼望這邪仙早該死了的,現在他沒有死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被別人殺了。為什麼不高興?
她呆呆盯著一處燃燒的木塊,燒得劈啪作響。
是的,自己是希望他死的,他毀了自己和九塵,要不是因為他從中作梗,何來以後的風波?
現在他死了,連屍首隻怕也難以留存,應該是去了一顆心石才對。
再也不用受他欺負了。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雖然氣量狹窄,卻幾次三番的出手相救,等一下!他氣度狹窄,遇事唯恐避之不及,為什麼要一直救我?
尤梓馨抬眼望著火光,一步步的後退,不住的搖頭。他不會想救我,他覺得髒,他根本不想碰我。
尤梓馨心念一動,猛地在嘈雜的人群中停住!
我究竟是盼他活著來欺負我,還是盼他就死在這裏?
頭腦正在發昏,忽然腰間橫出一隻大手,摟住她旋進一側的民居。
傅九書!
是不是做夢,亦或是幻覺?
尤梓馨再使勁揉揉雙眼,眼前立著的美貌男子還是他。
一襲白衣若雪,身材頎長,麵如冠玉,黑發如墨,戴著白色束發,上鑲有墨綠柔玉。
如此美好的男子,唇角卻笑意輕浮。
“你發什麼傻,立在秦府的前麵。”傅九書取過身後層層包裹的冰魄寒光劍,塞進她的手裏,“秦府被我燒了。我引得那玩意兒到洛陽福王府尋找,殊不知我已經躲在此處。嘿嘿。”
“你不會以為,我就燒死在裏麵了吧?你還沒懷上九塵的便宜孩兒呢。”
“你沒死!”尤梓馨望著他深邃的雙眼,有些慌張,連忙咳了一聲,低下頭來,“這麼大火,居然沒燒死你,真是有屎運。”
“如今你我都無處可去,隻怕你還是要跟著我這坨屎了。”傅九書望著秦府門口,嗆了回來。
“那玩意兒是什麼?那個婦人麼?”尤梓馨問道。
“它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得在這裏躲起來把傷養好。”他望著院中的家什擺設,眼角停在一個燒餅擔子上。
“你會做燒餅麼?”
尤梓馨翻了一個白眼,看著傅九書認真的臉龐。很顯然,他會。
世尊坊堂堂的掌教真人,至尊上仙,居然如此的接地氣,會使針線,還會炕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