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這裏,居然能遇到恩公,已經三十餘年,他竟是一點也沒變老。”宋修遠喃喃說道,轉過頭來又看著一頭霧水的尤梓馨。
“法師除鬼辛苦,還是先隨我回府。”宋修遠說畢,指著地上的士兵屍體,“龔千戶,將這士兵厚葬,給他家人找一處安身。”
“來人,去查查有多少人因故受傷,一一給找大夫醫治,需要使錢的,管龔千戶要!”宋修遠盯著臉色漲紫的龔孟春,“龔千戶,你不會賴賬吧?”
這老小子仗著自己是福王世子的老師,倒使喚起自己了。
龔孟春雖然這麼想,卻也不敢執拗,抱拳甕聲甕氣極不情願的回道:“是...”
尤梓馨看他處事公道,也算是給這千戶一個教訓,不禁對他有了幾分好感。自己被傅九書趕出家門,已經沒了去處。跟他回王府,先吃一頓飽飯吧。
宋修遠有意接近拉攏,喝退侍衛,竟棄馬與她一同步行。
“法師年紀尚輕,就有了如此本事,相比之下,朝堂之中的國師,神通也隻怕不及。”送修遠捧了一句。
“我沒做甚麼。”尤梓馨回道。
火不是自己放的,那東西也沒除掉,確實什麼也沒做。
“法師不必過謙,我是世子的教書先生,世子對法師極為仰慕,特意要我前來,設宴隆重招待。這洛陽城一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讓我叫來了,還望法師賞臉,到府上赴宴。”
尤梓馨咽下一口吐沫,自己確實餓的發慌。
“隻是...唉!”宋修遠歎了口氣。
尤梓馨扁了扁嘴,這些老學究,總是說句話就噎死,恨不得讓別人貼上臉來提問,我偏不說話,看你憋到幾時。
宋修遠見她不接自己話茬,尷尬的咳了兩聲,“洛陽城中不太平,除了鬧鬼的秦府,現下還有怪案懸而未決,這城中,少了一半的大戶當家,均是不知下落...”
尤梓馨知他說的,正是朱由嶽口中說的那失蹤的十五個人,當下沉吟起來。
若是朱由崧削弱弟弟的勢力殺人滅口的話,自然不會笨到主動來提,也許洛陽城裏真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精怪作祟。
宋修遠見她不語,以為她有些猶豫,怕被她一口回絕,急忙又道:“法師勞頓辛苦,還是先到府上赴宴,這些事,待法師休息好了再說吧。”
尤梓馨點點頭,自己已經連著幾宿未曾合眼,全憑靈魄支撐,實在需要休整。
兩人一同前往宋修遠的府邸,不多時,便在城中走到一處大院。
進了府邸,便聞到牡丹花香。這在洛陽,確實普遍。
正堂之上,朱由崧遠遠瞅見,急忙走出迎接。賓客見他身動,也不敢猶豫,跟隨他走了出來,那千戶龔孟春,也在賓客之中。
“法師好本事!”朱由崧一上來,就一把攀住了尤梓馨的手臂。
尤梓馨心裏一跳,回想自己已是男裝,不由得定了定神。
“先生給我說,法師需要幫手,我正猶疑,洛陽附近的寺院和尚管不管使,想不到法師就已經將秦府連根拔起了。”
朱由崧眼神在身後人臉上一轉,賓客立刻湊了上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讚尤梓馨,朱由崧很是得意,挺起了胸膛。
尤梓馨哪裏管他什麼臉色作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堂上精致的酒席。
避開牡丹花香,飯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