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月落無淩臉上笑意淺淺,仍和渡日木青衣行禮。
完全不在乎,翟默晨是不是要攻進來。
尤梓馨走至殿前,見鬼兵集結,正朝正門而去,風雪之中,傳來深重血腥和鐵鏽混雜的味道。
“木青衣、落無淩,你二人要帶著鬼兵現世,得先過我和翟仙尊這一關!”尤梓馨拔劍喝道,她頭發被風雪吹得飛舞,一身白衣站在殿門處,大義凜然。
木青衣慢慢抬起頭,雙手捧上落無淩的臉頰,深深吻下。
尤梓馨見兩人如蛇纏附,心意軟了些,九書並不在此。妖道情深如此,無奈作惡,也真是可惜了。
“你兩人若真心悔過,還來得及。”尤梓馨勸道。
“悔過?”落無淩笑道,伸手將木青衣相握,“我與師哥,原要助天公將軍製霸天下,他兵敗身死。我二人惟有避世,修煉仙術,到了此地,無數術士上門爭奪寶地,誰勸我們一句真心悔過,就算是我們想悔過,現在也遲了。”
“尤梓馨,你劍法厲害,我夫妻二人不是對手,但我二人合力,你也奈何我們不得,若是有心助我,我擔保我們二人取得天下後,你是第一功臣。待我和內子百年,你便是天下第一。”木青衣接口道。
“這天下第一我不要,我隻要人間正道,不至於沉淪,既然毫無悔改,就納命吧!”
木青衣見她劍花一挽,便知她劍術的火候,喝道:“好,我再領教!”
他左手手指被尤梓馨削去兩個,一些咒文登時受損,當即舍棄施咒,用劍攻上。
這一劍直向她麵門劈去,尤梓馨身形斜閃,還了一劍。
木青衣佩劍倒翻上來,往她劍上震去,帶起一道紫紅色的弧線。
尤梓馨心道:“不好!這木青衣手中長劍,實際比他符咒還要厲害,雙劍一交,我手中長劍隻怕握不住。”當即回劍避開,朝殿外躍去。
木青衣跟著左掌拍出。尤梓馨身子一歪:“你這掌我可不受!”恐他掌力厲害,拍在身上不免要內髒受震,於是身子略側,要先卸去他七成掌力,然後再受他這掌。
那知木青衣一掌尚未使老,突然倒縱丈餘,說道:“好丫頭,暗箭傷人!”身子向前直跌。尤梓馨愕然說道:“我沒傷到你啊!”不禁大奇:“難道我吸了玉柱,真有如此妙用?他手掌尚未沾及我衣,竟然便已受傷。”
她又怎知木青衣心思縝密,念著要將蓬萊仙宮靈竅吸盡,眼下翟默晨眾人逼到城下,那四人在他劍陣劍圈之下,鬼兵能抵擋多久?那有閑心跟她爭強鬥勝?
他假裝受傷摔跌,腳下似乎站立不定,幾個踉蹌,跌跌撞撞的衝向殿中。他在這片刻之間,將尤梓馨逼退幾步,正好乘著尤梓馨自認為似乎得手之際,便此從後殿溜走。
落無淩早知他心意,在堂中等候,待他衝到麵前,拽起他手,一晃身兩人便已不見。
尋常人眼中便是如此一晃,但在尤梓馨眼中,兩人似是合並一體,化成一道藍影,溜向後殿,即便如此,兩人之速,仍是快的驚人,頃刻間眼前沒了影像。
這兩人定是奔那氣竅而去。
尤梓馨提劍追去,穿過後殿,兩人蹤影絲毫不見,縱觀山後,竟是懸崖,並無他途。
難道兩人跳下崖去?尤梓馨想起,趙錦詩曾言說,這蓬萊仙宮的氣竅不是山頂,便是崖底。氣竅是在崖底麼?
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之下,她朝崖下山穀低頭望去,隻見雲霧遮蔽,看不到底,將崖邊一塊石頭推下,過了良久,才傳上來極輕微的一響,隱隱似有水聲,似乎穀底是個水潭。
這般跳下,禦劍到崖底麼?倘若兩人設下伏擊,在半空之中,可無處躲避。
微有遲疑,身後劍氣便如驚濤駭浪,朝自己刺來。
“果然埋伏!”她身子無處可避,隻能朝著山崖外躍去,回轉半身,隻見落無淩一劍快如一劍,劍氣不斷相逼,誓要將自己逼落,無法回到崖邊。
木青衣不在身旁,想她二人,不會分離,一定躲在什麼地方伏擊。
落無淩的劍招自然可破,但現在距離尚遠,且她劍氣實力與自己旗鼓相當,尤梓馨苦於接招,卻無力還手,被她一劍劍逼得離崖邊越來越遠,心裏越來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