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身為公董局董事之一的楊全昨夜遇襲！所幸並無大礙！”
“楊全遇襲？是誰幹的？”
“楊全遇襲了，聽說了麼？”
全上海的報社都將楊全事情登了頭條，全城議論紛紛。尤其是在法租界，這成了驚天大事。連法國領事館都驚動了，派了專人徹查此事。大有查不到便不罷休的氣勢。
“先生，對不起，我們失敗了！”
“現今領事館派人徹查，請先生指示。”
“先生……”
“夠了！”歐陽沐凡用力地拍桌而起，額際的青筋已是止不住地爆跳，“隻知道說對不對，對不起。都是一堆沒用的東西！我都不慌，你們倒是自亂了陣腳！”
“先生……領事館……”他們齊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裏。
“夠了！”歐陽沐凡不耐煩地瞪了他們一眼，一字一句道，“領事館要查便讓他們查，我歐陽沐凡還怕了他們不成。倒想瞧瞧，是不是真能查到我頭上來！”說完又冷冷地吩咐他們：“替我將關事的人全部解決了。這種小事，若是還做不好，就將自己解決了！”
“是是是！”他們急忙應答。
“還有一件事！”歐陽沐凡臉色凝重地問，“你們確定送他進醫院的是一個女人？那女人，可有醫生、護士記得她的模樣？”
“聽說是一個年紀較小的女人，那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應該有人記得她的模樣。”
“應該？”歐陽沐凡麵色又是一沉，怒道，“我要的是絕對，一定！這兩件事要不給我辦好，就別來見我。”又低聲咒罵道：“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救他！和我作對的人，統統沒有好下場！”
“是，先生。”他們唯唯諾諾地點頭，“我們這就去辦，一定揪出那個女人！”
歐陽沐凡揮手，示意他們出去。望著窗外，他不由一陣喟歎。多少年了？他從一個商人坐到這個位子，這中間的辛苦，除了自己，便沒有人明白。大兒子或許是明白的，所以才會一直幫他做事。但是小兒子修？他苦笑搖頭。修不明白呀！他隻知道恨這個父親。
小時候的修，最喜歡纏著他不放。在修的心裏，自己不僅是父親，還是天神。隻要自己做的一切，都令他崇拜！但是自從撞見他殺人開始，便不再纏著他了。甚至對他都是冷冷的，若不然就是諷刺不斷。修，他最疼愛的兒子，始終不明白他的苦心啊……
或許修是不明白權力有多誘人，權力那東西，隻要嚐過一次的人，便不會再放手。
修才十八，待他再大些，或許會明白……
“先生，二少來了。”侍從官輕敲書房門。
“進來吧！”歐陽沐凡漫應，重回書桌前坐好。
“父親，您找我。”修恭敬地低著頭，父親每次叫他都是訓話。久而久之也變麻木了。歐陽沐凡一見他，那怒氣便往上直湧：“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我死了才合你的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