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修跺著腳,來來回回地走了不知道多久了。下人都哆嗦在房子一角,不敢出聲。修火冒三丈地瞪著他們,惱道:“飯桶!都是一群飯桶!你們都杵在房裏頭做什麼?趕緊給我滾出去!”
他們麵麵相覷,齊聲應道:“是……”
“二少……您請冷靜些……”何總管見狀走上前來,勸道,“夏妓不會有事的,隻是昏了過去。您別太著急,已經給李醫生打電話了!他正在盡快趕來。”
“什麼叫不會有事,她明明昏迷不醒!”修如同一頭被困住了的野獸,眼中泛著駭人的寒光,暴跳如雷地罵道,“醫生是不是死了,怎麼還不來?若是她有什麼意外,我絕對讓他們站著進來,橫著出去!還不快去催!遲了,我將你的皮也剝了,信不信?”
何總管趕忙說道:“我這就去催!馬上去催!”
“站住!”修想起了些什麼,蹙緊眉吩咐道,“將那個有名的法國醫生也叫來。”
何總管極力一笑,聲細如蚊:“二少,隻是昏了,不用去勞煩法國醫生了罷!況且我去請他,他也未必肯來。”他聲音雖輕,修卻聽得一清二楚,臉色倏時變了,搬起旁邊的椅子就向何總管砸去。何總管眼尖,見椅子砸來身子連忙一閃,腳頓時直發軟,連忙說:“這就去請,這就去請……”
修盯著床上昏迷的夏妓,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疲憊過。他的手依然在微微顫抖,心也揪得死緊。剛剛那一幕令他震驚至極。他生怕她會一睡不醒。他顫抖著手,將她的雙手緊緊合住,唇齒微顫地說:“有我在,任何人也別想傷你。要是真有人要傷你,我會讓他死在我眼前!”又咬緊牙,一字一字咬得格外重,“即使我的父親,也不能傷你!”
片刻後,何總管帶醫生走了進來。修見他便吼道:“這麼晚才來,要是重傷,豈不是性命不保了。”來人是李醫生,與歐陽沐凡年紀差不多大,是歐陽家的私人醫生。對修的脾氣也了解,隻是歉澀一笑:“剛剛去隔壁房間替先生診了其他人,所以來晚了。還請二少見諒。”
“什麼!”修的臉色更陰沉,冷冷地問,“那女人還沒死?”
“沒,隻是昏了過去。她本情緒就不怎麼好,又被人掐了脖子,不死已經算命大了。現今還昏睡在床上。先生說正通知她的家人前來。”李醫生拿出醫箱,替夏妓檢查,過了一會兒,才說:“沒什麼大礙,隻是刺激太大,昏了過去。過一會兒,應該就會醒了。”
修見他收拾醫箱,將懷裏的手槍掏了出來,對準他的頭:“若想走,我會讓你橫著出去!你大抵可以試試看!我敢還是不敢!”
“二少!”何總管一驚,大叫道,“使不得,槍可不是拿來玩的,這……這……”
“不救醒她,你休想走!”修不顧何總管,隻是一臉固執地盯著李醫生。又扣動扳機,掉轉槍口,對著花甁連開兩槍,“砰”的連著二聲,瓶子碎成滿地。他手中的槍重新對準李醫生的腦袋,冷冷地說:“她不醒,你的腦袋就會像這瓶子!”
李醫生早已嚇得臉色慘白,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醫箱重新打開,亟亟說:“我這就替她診斷,二少別急,我不走,不走……”又哭笑不得地重新檢查了一次,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二少,細聲說,“可是……她真的隻是昏過去了……她真的……”餘下的話,他不敢再講出口,隻好轉口道:“先生那裏還需要我,二少……我可不可以……”
“我跟你一塊兒去!”修不容置疑,又吩咐何總管,“派人去將法國醫生接來,要是他敢不來,我會親自去接他!”他最後一句話咬得極重,何總管臉色慘白地急忙點頭:“是是,我這就派人過去!”
修陰沉著臉,踏出房間,一腳踢開隔壁的房門,將李醫生喚了進去。歐陽寒見他進來,便鎖著眉頭,問:“夏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