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親……”林清悲淒地哭道,“他不要我了……我千辛萬苦才將你母親賣進妓院,他卻隻記得她……為了她,甚至將我逼著嫁給楊全……他說……即使沒有你母親,他也不會要我……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他是我未婚夫,可是……他竟然愛上了你母親……”
夏妓不可思議地問:“是不是你嫉妒我母親,所以才?”
“哈哈……”林清冷笑,“我用得著嫉妒她?我的未婚夫權傾上海,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用得著嫉妒她?”她又聲嘶力竭地哭道:“可是……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我竟然連妹妹也不要了……我甚至想,全天下放在我麵前,我都可以不要,隻要他跟我在一起……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一定在騙我……”夏妓不敢置信地直搖頭,大聲地指責她,“你一定是在騙我,怎麼可能是我娘對不起你?不是這樣的,你騙我……”
“夏妓!”林清眼裏像是要冒出火來,“那我就再告訴你,你娘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是我賣了她,可是我並沒有殺她!”她冷冷大笑“真是可笑,你恨了這麼久的仇人,竟然不是你真正的仇人……夏妓……你真可憐……其實,你才是最可憐的人!”
“那是誰殺了娘?是誰?”夏妓攥緊她的手腕問,“是誰,你告訴我,我求求你告訴我?”門在這時,被打開,服務員端著酒杯,走了進來,笑道:“二位,酒來了。”
“夏妓!”林清突然喚她,雙眼血紅,卻微微一笑,“我會讓你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讓你永遠記得,我是為你而死……”她一怔,林清已撲倒在她身上,展眉輕笑:“夏妓——”那一笑,似冤魂索命,那一聲,似自己極親的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她心神恍惚,回過神來,林清早就咽了氣。
她隻覺手上黏黏的,一看,全是血。她睜大雙眸,盯著服務員盤底的槍,服務員站得筆直,似釘子一樣,動都不動。隻是朝身後用槍抵著他腦袋的人問:“你是誰?為什麼要阻止我殺這個丫頭。”這次任務極少人曉得,難道身後的是自己人?他又問:“你是不是自己人?”
“丟掉你的槍。”身後的人命令。服務員卻尖叫:“大……”身後的人連忙朝他的頭開數槍。
“大……少爺……”夏妓倉皇地抱著林清的屍體,顫抖著手指,指著地上已經死掉的服務員,說,“他要殺我……他要殺我……是林清……救了……我……”
歐陽寒麵無表情,他撿起服務員的槍,扔到夏妓身旁,然後迅速消失在201房內。
夏妓一臉茫然,大少爺救了她,又突然離開?還有,大少為什麼將槍扔給她?瘁不及防間,許多記者衝了進來,等她醒悟過來,眼前盡是一道道能刺瞎眼的白光。
“夏妓小姐,是不是林清揭穿你的底細,所以你才殺人滅口?”
“夏妓小姐,難道真像林清所說,你從小就是妓女?”
“夏妓小姐,歐陽二少如果知道你殺人,會不會解除婚約?”
……
那些尖酸刻薄的問話,將她的思緒攪亂。她死死閉著眼,捂住耳用力吼道:“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妓女,我不是……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無數的相機對著她瘋狂拍照,她隻是疲乏的摟著林清的屍體……一動不動……恍惚間,她似乎在人群中瞧見了母親的身影,她淚流滿麵地叫了聲:“媽媽……”便昏死了過去。
她眉頭緊蹙,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楚,在夢裏也一直落淚,她微微呻吟:“媽媽……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妓女……我不是……”
修捉住她的手腕,聲音嘶啞:“夏妓,你快醒來……快些醒來好不好?”巡捕房的人臉色也不好看,隻是說:“二少,您先回去吧,獄警會照顧她的。”
“獄警會照顧她?”修驀地怒吼,一巴掌扇了過去,“他們要是會照顧她,就不會將她關在牢裏,任她自生自滅。”又咆哮道,“叫你們警長過來見我。”
巡捕房的人頭低得更低,小心翼翼地說:“二少,這不成。”他們瞄了眼床上的夏妓,“她可是殺人的重犯,我們對她已經很客氣了。況且令尊也說……不用顧及他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