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陰謀(1 / 2)

屋外的樹早已落光了葉,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杆,寒風刮過時,引起一陣陣淒厲的嗚咽聲,細細聽去,就仿佛誰在哭泣。

夏妓躺在床上,死死地睜大眼,她隻覺四周漆黑幽深得可怕。修一直在門外求她開門,她卻置之不理,隻是這樣躺著,一動不動。她試著閉上眼,腦海卻浮現出林清的臉。

夏妓,她的娘是妓女,玉鳳就是她娘的老鴇,而她……打小也是妓女。

報紙上的字眼,就仿佛一把帶血的利刃,狠狠地剮著她身體的每一寸。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痛得再也無法思考。

“我不是妓女……我不是……”她痛得大喊,隻覺胸口憋悶得快要透不過氣。她將手中快要戳亂的地址展開,用盡了全身力氣吼道:“是你逼我的……是你……”

“夏妓,你開門。先開門好不好?”修在門外,失了分寸。何總管神色倉皇地跑過來,說:“二少,我剛打了電話給李醫生。他說先生是心髒病,受不得刺激。”

“什麼?”他隻覺整個天地都在搖晃,不敢置信地道,“怎麼會是心髒病……”

何總管慌忙扶住他:“李醫生還說,先生以前的身子極好。可是最近……”他眉頭緊鎖,實不忍出口。修見他欲言又止,苦笑道:“是不是說……因為我……”

何總管隻是點點頭,勸道:“二少,你要好好照顧自個的身子。已經發生的事,再想也沒法子解決了。”修將頭使力地往門上砸,“都怨我,要不是我,父親不會得病。夏妓不會受刺激……這一切,都怨我。”他目光茫然,無力地倚著門蹲下,“為什麼我給不了任何人幸福……”

歐陽寒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他推開何總管:“管家,你派人去照顧夫人。”何總管一臉驚懼地問:“夫人她怎麼了?”

歐陽寒扶著修,冷冷瞪了他一眼:“我家的事,幾時輪到你多問?”又對修說,“父親的病,隻要你不刺激他,就沒事。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哥……我承受不住了……我快要承受不住了……”修隻覺渾身都沒了力氣,歐陽寒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既然你承受不了,就讓哥來承受。記住,一切還有我。”

他將修送回房裏,便喚來何總管拿出客房的鑰匙。他打開門,徑直走到夏妓床前,將她拉起。

“大少爺,你做什麼?”朦朧的月亮下,她看清了他的臉,那樣的陰寒,外麵的寒風可能都比他熱情。他替她套上鞋,麵無表情地說:“我帶你去報仇,別告訴我,你不想去?”他又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強行扯起身,“承德賓館201號房。”

“承德賓館201號房……林清……”她隻覺心裏隱隱作痛,腦裏卻是一片混亂,沒了任何想法。他將她抱起,隻往樓下停車庫衝去。

雪,愈下愈大,天地間一片渾濁。

車一路駛得極快,他仿佛不要命了,隻知道往前衝。過不了一會兒,車就在承德賓館門前停下。

“你去吧……”他麵無表情。她勉強一笑:“謝謝……”

他別過臉去,冷冷地說:“下車。”她顫抖著手,將車門打開,冷風頃刻湧進車裏。他卻突然叫她:“夏妓……”她怔了怔,回過頭,問:“大少爺,還有什麼事?”他卻不說話,隻是眸光灼熱的盯著她。過了會,才緩緩地說:“沒事……”

刺骨的寒風四麵八方朝她刮來,她冷得直打寒戰。那一步,一步也走得異常堅難。她轉過身,朝身後忘去……瞧見車窗內,大少一動不動地伏在方向盤上,唯有肩膀在微微聳動……

她冷得直發抖,隻得快步朝賓館走了去。酒店的人對她十分客氣,聽她說要找人,也沒為難她,隻是吩咐人帶她上去。可是眼前這個人卻讓她感覺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好奇地問:“你隻是賓館的服務員?”

這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是的,我一直待在這裏做事。”

“可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她追問,仔細地盯著他,想瞧出些端倪。他卻非常鎮定,隻是微笑答道:“這世上的人萬萬千,碰到也是常事,止不定,我與小姐在什麼地方有過一麵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