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青雲觀都籠罩在黑暗之中,隻濯清的房間亮著一盞油燈。秦香在門口徘徊了許久,總算想好怎麼跟大師兄說。這才抬手敲了敲門,半響都無人回應。秦香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半扇,探頭望去,屋內除了阿音,空無一人。
秦香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昏黃的燈光照的阿音那張臉愈發灰紫,呼吸也時斷時續。秦香咬了咬牙,伸手撕開手中福袋上的黑線,原來裏麵竟裝著一顆黑色藥丸,通體泛著微光,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秦香看著那藥丸,自言自語道:“娘說,這是她祖傳的解毒丸,可解世間百毒,有起死回生之能。萬不得已,不可拿出服用。師姐,雖然你待我並不親善,可你我畢竟有同門之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卻見死不救。希望娘能原諒我!”
說罷,俯身掰開阿音的嘴,將那黑色藥丸塞了進去,轉身倒了一杯水,扶起阿音喂了幾口,又重新將人放平。這才重重地籲了一口氣,將水杯放回桌上,心道,不如我先在此守上片刻,若那藥丸起了作用,也好及時通知師父。
床上的阿音依舊一動不動,秦香看著看著竟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暗啞的嘶吼聲驚醒,睜眼一看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原本躺著的阿音此刻已然醒來,整個人渾身抽搐,雙手死命地扯著身上棉被,口中發出宛若動物的低吼之聲。
秦香慌忙跑過去,抬頭一看,阿音臉上灰紫已消,可是,卻一會紅一會白,一雙眼睛更是赤紅一片。秦香不知發生了何事,嚇得立刻轉頭就跑。
積善睡的正沉,突然感覺一陣地動山搖,睜眼一看,秦香蒼白著臉,正死命地晃著自己。於此同時,玉清揚也被怪異的吼叫聲驚醒,翻身下床,剛打開屋門就見一藍色身影劍一般閃了過去。玉清揚大喝一聲,“誰!”立刻飛身追去。
可那身影閃的極快,玉清揚轉了個彎就什麼也看不到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轉身朝著阿音所在的房間走去。
濯清看著床上掙紮的身影,前襟已經撕開,白皙的皮膚被雙手撓的血肉彌漫。那雙赤紅的眼睛和記憶中的重疊在一起,讓他雙腿如墜千斤,愣在當場。
玉清揚推開屋門,詫異地喚道:“大師兄!”
“不準過來!”濯清立刻驚醒,身上外袍迅速飛起蓋在阿音身上。出手如電急速點了阿音周身大穴,卻依舊製止不住阿音的自殘。濯清一驚,心中疑竇叢生,卻暫時無暇他想。立刻將阿音扶起,盤坐其後,雙掌將真氣緩緩輸入,直至額角溢出汗來,阿音體內橫衝直闖的真氣才被安撫下來,隨即攤在濯清懷裏。
此時,被秦香飛速拽來的積善嚷嚷著走了進來,“你這孩子,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倒是先說啊!”
“師父!”玉清揚簡單行了道禮,說道:“阿音出事了!”
“什麼?”積善忙甩開秦香奔向床前,濯清剛將阿音安頓好,對著積善擺了擺手。
積善見濯清臉色蒼白,額角汗珠浸濕了鬢發,顯得極為疲倦。心中愈發擔憂,又看了眼阿音,沒有說話。
“大師兄,阿音出了何事?”玉清揚忙問。
濯清望向秦香,清冷之聲,帶著斥責,“你做過什麼?”
秦香對濯清是又敬又怕,平日對方待人就極為冷漠,此刻斥責之意如此明顯,嚇得他立刻搖頭否認,“不、不是我,我、我什麼也沒幹!”
積善忙問:“那你怎麼知道阿音出了事?”
秦香扯著衣袖,委屈的紅了眼眶,急聲辯解道:“我,我隻是肚子不適,起來上茅廁,卻聽到奇怪的聲音,這才過來看了一眼。我、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濯清長眉輕蹙,轉頭問道:“清揚,今日可有外人前來?”
玉清揚下意識地望向積善。
“說!”濯清冷聲喝止。
“是,大師兄。昨晚送阿音回來的男子,今日在門前叫喚,師父,師父讓我請他進來。除此之外,並無他人前來!”玉清揚急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