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憋悶讓幾人皆是氣喘籲籲,而此刻的李江已經累得攤在地上,莫說說話,連動都動不了了。
他本來功力就不深,如此快速地將六人轉移出來已是極限,若想在外麵的人群攻進來之前將他們帶離歐陽堡那斷無可能。
秦寡婦將秦香交到歐陽玲玲手中,起身來到床邊,在靠近裏側的一邊摸索了一會,手指不知觸碰了什麼機關,那床板輕微地發出“啪”的一聲。秦寡婦忙直起身來,反手招呼玉清揚過去。
二人使力將床板掀了起來,地下顯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周邊用石頭砌成整整齊齊的方形。內裏卻是一絲光亮都沒有,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
“這洞中空氣根本不流通,秦夫人,你確定這裏可以通向外麵?”玉清揚忍不住問道。
秦寡婦搖了搖頭,“那女魔頭曾經和歐陽健一起進去過,好像是去看什麼人。當時我的意識不受控製,記得不很清楚!”
“娘,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女魔頭?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秦香急聲問道。
秦寡婦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卻是望向歐陽玲玲。歐陽玲玲眼圈通紅,也不知是因為秦寡婦還是因為自己的爹爹。
外麵的廝殺聲越發高亢,幾人心中知道,就憑穆鍾等人,根本抵擋不住。除了眼前的地洞,根本無路可走。
終於喘順了氣得李江胡亂抹了下臉,錯開玉清揚向洞內看了看,又使勁地嗅了嗅。有些氣惱地說道,“大師兄,這地洞陰暗潮濕,裏麵還有一股子怪味。萬一蹦出來個怪物,我們可就真的無路可退了!”
濯清從進了歐陽健的房間就一直立在窗口向外看,風中濃鬱的血腥氣,混雜著瘋狂的嘶喊聲,吵得人耳朵疼,心也疼。他心中一直有個僥幸的聲音,那個被歐陽健撿回家中,被歐陽玲玲視為兄長的孟薑一定不會狠心看著歐陽堡毀於一旦。
濯清始終願意相信,人性之中,唯善永存。
可惜,事實常常令他愧疚至極。因為孟薑並沒有回來!
濯清轉身看著眾人,沉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已經無路可退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地洞的對麵是什麼,不過,總不至於比現在的情況更壞!”
眾人不語,濯清頓了一下,目光轉向秦寡婦,“秦夫人,保重!”
秦寡婦一怔,隨即嘴角彎起,竟笑得極為開懷。
秦寡婦本就長得俊俏,此刻雖然灰頭土臉,卻依舊難掩麗色。這一笑更是發自內心,更是笑得輕鬆無比,明豔動人。
可這笑容卻讓歐陽玲玲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秦香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急急掙開歐陽玲玲的手,還未抓到秦寡婦,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
離秦香最近的玉清揚感覺到那股氣流來自濯清,頓時有些茫然地問道,“大師兄,你,你這是為何?”
濯清還未說話,秦寡婦卻對著眾人深深一揖,柔聲說道,“多謝各位對我母子的幫助,秦氏定每日為諸位誦經祈福,以保長安!”
“大師兄,這~”玉清揚望向濯清,後者卻對著他搖了搖頭。
李江在洞口探了半天,依舊什麼也沒發現,不僅有些懊惱,氣呼呼地說道,“大師兄,不如我先進去看看,若能通向外麵,再叫你們下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