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一日,炎夏永晝,霧籠山巒,近青遠黛。鈺報於書房正拿著剛買來的一部書看著,那是一部關於《紅樓夢》的評論的集子。由於近來頗謎《紅樓夢》,竟至於不分早晚,不論睡餐,手不釋卷,夜伴書眠。正自專心處,突然一行小字映入眼簾“自脂硯齋四評本《紅樓夢》出版以來,盤踞我腦海四十餘年曹雪芹的印象完全幻滅,這才知道‘才高八鬥’的才子曹雪芹,竟然是一個有歪才無實學的紈絝子弟。《紅樓夢》也隻是一個未成熟的文藝作品。全書精彩倒在後四十回,我覺著高鶚實在是高”。往下讀,更是謾罵無端,有時好似嫉惡如仇的大俠,憤憤於曹雪芹欺負高鶚似得。想起前不久在網上也常看到此類文章,一時氣堵,竟至頭暈目眩,昏厥過去。朦朧間隻覺一股清靈自眉宇間遙遙上升,越牆而過,飛升而去。
隻覺得天高雲淡,曠然萬裏。回望來時庭院,已經隱約不清了,曆曆青山倏忽變幻著。耳際風聲呼呼,越飛越高,越飛越快,瞬間竟然什麼也看不見。正在驚恐之際,隻聽得嘭的一聲巨響,似乎撞上了一塊大石,跌落下來。遂大叫一聲爬起來,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塊巨石:高經十二丈,方經二十四丈,上麵竟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與那《石頭記》一般無二。石邊還有一位老者,正在精心的看著那石頭上的文字。我走上前來,隻見那老者,穿著青襟大褂,腰間係一葫蘆,頭頂盤一發髻,星目端鼻,稀疏幾縷短須,正背手麵石而立。遂小心的問先生道:“敢問先生貴姓?在此做什麼呢?”那人回過頭來,打量了我一番,開口道:“你是哪兒人,怎麼到了這兒?”鈺報忙道:“我是地球村大中華人氏,因那日看一本關於《紅樓夢》的評論集子,裏麵有汙蔑曹雪芹的文字,竟然氣憤不過,暈厥過去,離了魂兒,沒有想到竟到了這兒。”那先生道:“原來如此,緣分。三生石上的舊情緣呐!果然等到你了。我就告訴你吧,這兒就是那大青山情根峰無稽崖,這石正是那女媧娘娘煉石補天剩下沒用,到金陵曆世的那塊頑石。我,是曹頓,就是目前《紅樓夢》上印著的作者曹雪芹。不過,我好像認識你,你就是那前世的金玉幻景是也,算來已近三百三十年咯。那時你隨著曹顆(曹頓)“大幻仙人”消失以來,已經大半個滄桑了,沒想到在此盛世你竟真的幻化成了人形了。這三百年以來,我可是滄桑曆遍,盼著什麼時候華夏開明繁盛,我也下世走走呢!有時也會到此山此峰此石邊走走,不過也隻有三次來過這兒。第一次是編書時到這兒求證過的;第二次是大清滅國、民國伊始,我高興來過這兒,遇見了一個姓胡的青年人,他拿了一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他隻聽見我說《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是曹雪芹寫的自己的經曆故事,沒有詳細的聽我解釋,說是地下戰火頻繁不便久留;這是第三次,見到你很高興,當今中華繁榮昌盛,物阜民豐,尤其是政治昌明,民主自由,真是人心大暢。我想,你這次來可要好好聽我講講,不要談忙哦!我想如果我要是生活在今世,《紅樓夢》就不會那個寫法啦!
鈺報一聽大喜過望真是太好啦,就有前生之緣,卻也是今世之幸,今天在這兒遇見你,還能看見這書寫巨著的大石。我正好有許多疑問需要請你指教呢!”
老先生欣然答道哈哈,完全可以啊!在此政治昌明、物阜民豐的時代,我正想著把那些機關一一打開呢,請你問吧!”
鈺報道那就請先生詳細地給我講一下關於《紅樓夢》的一些故事吧?”
老先生道說來話長。煌煌八十回六十萬字巨著,所設機關之多,結構之複雜,人物之甄別,內核之深奧,哪兒一句說得清呢!尤其是當前,解讀紛亂,各說各話,互不服氣,竟至有人發出‘中國人讀不懂《紅樓夢》’的慨歎。這些亂象確實需要我來解釋清楚才是,可是你這樣問,讓我從哪兒說起呢?”
鈺報道也是,那就先從劉夢溪先生提出的‘紅樓三大死結’講起吧。
老先生道好吧,因為內容繁雜,要解的問題也多。為了尊重讀者的慧眼和寶貴的時間,盡量減少篇幅,削減不必要的瑣碎論證,有些問題我就不給你作解釋直接給出答案,相信你和各位讀者的慧眼靈心,一定可以領會。對於存在一些你確實不能明白的,你可以提問,我再做詳細解釋。通部解讀大體都要用這種法子,希望你逐句逐行認真領會才是。”
鈺報道:“好的。”
先生道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從你的問題開始吧,也許這個問題具有引領的作用。劉先生紅樓三大死結我知道的,就是說‘脂硯齋何人’、‘芹係誰子’、‘續書者為誰’。這對今人來講是死結,對我來講就是幾件已經發生的小事,也無須論證。它對於讀懂《紅樓夢》也不是關鍵,對於紅樓結構、主旨、人物也沒影響。《紅樓夢》通部大關鍵是‘寫何朝何家何人之故事、訴何情何理何心之主旨、用何綱何線何結之構造’。所謂‘三死結’,雖然是極小的事,但是對於今天來講,對於如何解讀《紅樓夢》來講,確實很有必要厘清。”